前一腳拿了錢的人,已經驅車離開。
屋裡還剩下13人,不願意去趙子旻那裡領遣散費,眼巴巴的看著我。
局麵一下尷尬起來。
我本以為,他們會拿錢走人呢。
像春叔這類老前輩,核算下來,能拿二三十萬遣散費。
這筆錢,足夠他們過上體麵生活了,他們之前也是有積蓄的,在幫的時候收入不錯。
姑父上去攬住了春叔的肩膀,嗬嗬笑道:“阿春,你是老人了。
遠山在曼城還有很多事。
國內這邊有些顧不過來。
而且,你也看到了,國內現在的環境,正如遠山所講,越來越嚴格了。”
春叔身邊一個年輕兄弟嘴角壓下,有些不服道:“坤叔。
之前就不嚴嗎?
我怎麼感覺,現在一樣亂啊。
越來越多的小混混,層出不窮。”
這就是信息差的問題了,這些兄弟不知道上頭的意思,看到的是眼前的現象。
正是因為有這種雜亂的現象出現,越發的堅定了上頭要重整治安的決心。
他們不知道,就連我和響哥,都不準帶槍進來了。
“那些混子,遲早要被收拾的,得有大哥,才能成氣候。”姑父依舊和藹的笑著。
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兄弟,眨了眨眼,展露出委屈,眼睛都有些泛紅:“坤叔你現在是沒出山,很多事你不知道。
兄弟們委屈啊。
我想著,自己好歹之前是跟山哥的,不能去跟馬丁,或者白金波他們吧?
幫裡沒啥活,沒了收入來源,我就想搞個洗頭房,招兩個小妹,弄點買賣。
門店還沒租呢,人家中介就說了,要先給3000喝茶費,才肯給辦事。
完了我沿街找鋪麵的時候,遇上一幫小子,上來就問我要煙抽,他們知道我混過,專門挑人搞。
這樣才能顯出他們的地位來。
我不想一直這麼憋屈。
山哥,你出來帶我們吧。”
其實我已經有些心軟了,這13人,麵對高額遣散費都沒有動心,是好兄弟。
姑父這時候揮揮手:“快去領錢去吧。
你們這樣,不是逼遠山嗎?”
春叔長長歎了一口氣:“坤哥,我們不拿。
這樣吧,您和山哥再考慮考慮。
朋城的江湖,其實還是大有可為的。
您看是不是要重新插旗。
我們還有基本盤,之前那麼多買賣都承包出去了。
把這些承包商都管理起來,咱們就有收入了。
我們先回去,彼此都好好想想。
反正山哥也不著急走。
等坤哥您生日那天,我們再過來找您。
如果那時候,您和山哥,還是要遣散我們,那我們就拿錢走。
行吧?”
春叔說的誠懇,姑父看我沒反對,就點頭答應了,眾人離開。
我們收拾下,也準備回朋城。
姑父的生日,就在後天。
舉辦生日宴的酒樓,還是我們上次吃過的那家客家菜餐廳。
忠祥伯又給我們拿了好多東西。
雞鴨十幾隻,還有很多自己種的蔬菜。
完事後,拿出一個大紅包,塞給姑父。
“你這是做什麼?”
“阿坤你拿著。”
“彆搞彆搞。”
“你生日那天,我沒辦法到現場,有領導要到鎮上視察,我得陪同,人到不了,禮要到。”
姑父甩開他的手,往車子邊走:“不收禮,你有事情忙你的就是。”
“一定要收。”
兩個人在車旁拉扯起來。
一個塞,一個推。
我們就這麼看著。
最後陳忠祥把紅包丟進了車子裡,推著姑父上車,這才完事。
出村路上,姑父把錢包給了王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