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再說。”梁崇月走的時候注意到斐禾的指套摘下了,看樣子剛才是用刑了。
梁崇月慵懶的斜靠在羅漢榻上,靜等著聽昨夜發生的事情。
“陛下,屬下昨夜護送殿下回宮的時候從長安街上過,路過望江樓的時候,端寧公主的長子目光不善的盯著殿下,屬下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
不想竟然查出了一樁命案。”
梁崇月原先還以為端寧公主的兒子對明朗起了心思,沒想到這裡頭彎彎繞竟然這麼深。
“是嗎?大家族裡死傷一兩個人掩蓋過去也很正常。”
這個時代畢竟權力至上,簽了賣身契的仆人是打是罰都由主人家做主。
她雖早已下令,不允許杖責下人,但這樣的政策,滿京城裡頭沒有一家會遵守。
“死的是荊州刺史家的二小姐,是被端寧公主的長子路過看中蒙騙失身,自覺無言再見父母親人投河自縊了。”
自古皇室宗親裡麵總有幾個混不羈的畜牲玩意兒,這樣的事情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麵也不少見,能讓斐禾查出來的想必當時是鬨出點動靜來了。
“朕為何沒有收到荊州刺史彈劾的奏折?”
梁崇月麵色不悅,荊州刺史她雖不曾見過,但她記得他那一手好字,每每在奏折上聊起荊州民情總是侃侃而談,說的都是重點。
她不覺得這樣的人會任由自己的女兒被人害死,而不聲張。
“此事屬下還在查,隻是端寧公主的長子手上的人命或許還不止這一條,事發之後,端寧公主就將他送到了衢州,前兩日,因著殿下的及笄禮才被接回來。”
梁崇月聞言輕嗬出一聲冷笑,感情是沒見過她女兒,又盯上她女兒了。
“這樣的禍害你看著處置了,至於端寧那邊她要是想為她的兒子求情,那就再往下挖一挖,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的人還能活在世上,端寧不知給掩蓋了多少。”
梁崇月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果然皇家就生不出幾個好東西來。
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明朗算是基因改造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斐禾轉身要退下,梁崇月在後麵又補充了一句:“這些日子若是端寧來找朕,就說朕沒空,她若是一味糾纏,明朗的及笄禮就不用她來了。”
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梁崇月知道一個母親為了孩子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算是在明朗的及笄禮上向她求情也不是不可能。
她為明朗籌備了這麼久,可不能就毀在這一對母子身上。
“是,屬下明白。”
斐禾退下後,梁崇月把玩著手上的玉撚,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珠子,腦中頓時湧起許多事情。
朝堂許久沒有整治了,她若是將這個任務交給明朗。
思及此處,梁崇月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撥弄玉撚的手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將頭靠在榻上,聞著淡淡的檀木香氣,腦中浮現出明朗整治朝堂的樣子。
不知會不會比她當年更加雷厲風行,她很期待明朗頂替她成為百官心中的下一個噩夢。
“雲苓。”
梁崇月閉著眼睛斜靠在榻上,朝著外麵喊了一聲,雲苓立馬從外殿快步走了進來。
“奴婢在。”
“去給斐禾帶句話,就說查到不懂事的人,先不急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