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吾妻總將生死度外,卻叫我守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月華如水,清涼入扉。
蕭明月輕輕抱住他:“你在擔心我。”
阿爾赫烈微微歎氣:“就如同你記掛我一般。”
今日再入琉璃殿前,烏日恒故意作弄阿爾赫烈,他說:“果真有其夫必有其妻,你討的那新婦心眼兒也是頗多呢。”
阿爾赫烈回他:“你當著我的麵中傷我家新婦,烏日恒,我看今天這席你是不想吃了。”
烏日恒卻是一笑:“你發怒,便代表我說對了,哎,你這發怒的樣子和你那新婦也是一般模樣。”他說著話,深褐色的眼眸透著微亮,“阿烈,我記得你曾說這世間千人萬人皆是一麵,人心低於塵埃,唯有無情才能永恒不變。如今,你尋到了一個有情人,是否還能無情相對,或者,你依然故我,你做的你的塵埃,她奉她的真心。”
“我隻是個世間愚者,情隨事遷,一條路看得有多遠就走多遠,身邊的人願奉真心便奉真心,因為我會牽著她走在這條路上,永遠都不會鬆手。”
“有些路注定是要一個人走的,或者說,人,注定是要走分彆的路。”
“為旁觀者隻等終局,你終究不是我。”
“但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人於此道當中都是要有結局的。你能保證且敢保證,結局的最終,還是兩個人嗎?”
“烏日恒,”阿爾赫烈唇角泛著冷笑,“你隻要不動她,怎知結局我不能如願。”
烏日恒聳了聳肩:“久彆重逢與君一敘,莫作惱。我隻是瞧著好戲還在後頭呢。”
蕭明月察覺到阿爾赫烈起伏的情緒,她寬慰道:“我知諸州齊聚赤穀城多藏心思,但畢竟是在烏州地界,他們不敢輕易對漢家如何。至於我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
“如何保證?”
蕭明月三指起誓:“我可以向你們草原天神發誓……”
阿爾赫烈卻拉住她的手:“我不信神,從不信。”
“那你信什麼?”
“我隻信手中的刀劍,胯下的戰馬,身邊的同心之人。”
“夫君今後亦可信我。”蕭明月回身觸摸著藤蔓秋千展顏一笑:“這是你做的秋千吧?秋千,不正是千秋萬歲,康樂無憂的美好願景嗎?妾千秋君萬歲,我們一家人都會平安無事。”
一家人。
阿爾赫烈永遠都會被她所溫暖。
他說:“妾千秋君萬歲,君唯願妾卿永世安寧。”
蕭明月聽見了他的最虔誠的願景。
夜晚二人不舍分彆,於月下憐我憐卿。
直到阿爾赫烈走後,蕭明月前往庖廚洗手挽袖添了火爐,庖人問她要做什麼。
她將燭火撥到最亮:“泡一些栗米,烤一些陳皮,明早熬粥送與我夫君做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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