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暗暗想著:還好隻當了四十年,這要是再多當幾年,我的胳膊腿兒更遭不住。
一刻半鐘之後,誦讀禮官圓滿完成任務,朱厚熜起身,雙手接過禮官呈送的祝文以及嘉靖朝的政績書,焚於燎爐……
焚罷,總算是進入了正式祭祀環節。
朱厚熜執金爵初獻酒,奏《壽和之曲》;亞獻酒,奏《豫和之曲》;終獻酒,奏《熙和之曲》;三獻酒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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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官捧福酒至朱厚熜麵前,朱厚熜飲下福酒,再行叩拜太祖,以謝祖宗賞賜……
這個過程十分冗長,也十分莊重,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一絲不苟,包括朱厚熜本人,虔誠無比。
在這時代,仙也好,神也罷,亦或佛祖菩薩,都是誰靈信誰,可祖宗不同。
祖宗有靈!
這是所有人的價值觀念。
祖宗不顯靈,那是自己不孝順,祖宗顯靈了,也不是自己的功德,而是祖宗愛護子孫……
大明以孝治國,這種觀念更是深入骨髓。
自朱元璋駕崩之後,他就成了大明的神,真正意義上的神,不隻是皇帝,官員亦如此,這是觀念所致,不全是政治正確。
對太祖,隻能虔誠而真摯!
就連一向不著調的朱厚照,也是發自肺腑的虔誠,叩首,叩首,再叩首,整個過程一絲不苟,哪怕雙腿酸麻,哪怕腰背酸痛,也始終保持最標準的姿勢,不敢敷衍分毫……
因為這裡埋葬的是他祖宗!
同時,也是大明的締造者!
朱載壡雖然脫離了皇家,可今時今日,卻仍有莫大榮焉,在他心中,在所有朱家人的心中,做這個淮右布衣皇帝的子孫,就是天大的榮耀!
……
祭祖一直進行到午時末才結束。
朱厚照、朱載壡落在長長隊伍的末尾,不時回頭瞧上一眼紫金山,有留戀,亦有萬千感慨。
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祭祖了。
包括朱載壡,雖然他還年輕,但他沒機會,也沒資格再祭祖了。
不過還好,他們都還是朱家人,至少,他們都在族譜中……
永青侯府。
涼亭,叔侄相對而坐。
朱載壡有些感傷,輕聲說道:“大伯,這次父親來金陵,又如此正式的祭祖,都是為了咱們,你可彆氣他了。”
“這叫什麼話?”才祭過祖的朱厚照心境還沒恢複正常,卻也沒太慣著,哼道,“我不否認他有照顧你我的用意,但更多是為了他自己,哼哼,還不是為了向太祖炫耀?”
“可也都是實話啊。”朱載壡說。
“我又沒說不是……”朱厚照嘟囔了句,轉而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他哥,什麼叫我氣他,話是這樣說的嘛?應該是他彆氣我了才對。”
朱載壡耿直道:“在氣人方麵,父親他不是大伯你的對手。”
朱厚照瞪眼:“你小子皮癢了?”
朱載壡抑鬱道:“你看,你又這樣,說理說不過,就開始耍賴。”
“你……”朱厚照一臉受傷,歎道,“兒子還是親的好啊,唉,我掏心掏肺,親老子一來,立馬叛變……”
“大伯你彆這樣,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是侄兒不對。”
“知道就好!”朱厚照突然不傷心了,問道,“我跟你爹掉水裡,你先救誰?”
朱載壡:“……”
“哈哈哈……逗你玩兒呢,你還當真了。”朱厚照哈哈大笑。
朱載壡滿臉黑線,正要說上兩句,卻見大伯雖然在笑,卻殊無笑意。
朱載壡知道大伯這是心裡難受,忙斂去鬱悶神色,輕聲安慰道:
“大伯,這不是挺好的嘛。”
“是啊,挺好的,都挺好的,可就是……突然空落落的,突然沒什麼念想了。”朱厚照止住笑,喃喃道,“此次之後,便是訣彆,再之後,全是訣彆了。”
朱載壡怔然無言。
對他來說,何嘗不是?
父皇年紀大了,且做為太上皇的他,也不能滿大明的跑,兄弟之中,朱載坖算是優秀的了,卻也優秀的有限,比之父皇和大伯差太遠了,想來,父皇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朱載壡一時也傷感起來,問道:
“大伯,你說父親他能在這裡待多久啊?”
“你直接問他唄。”
“我不敢問。”朱載壡落寞道,“我哪有資格挽留啊,我也不能挽留。”
朱厚照活動著胳膊腿兒,說:“放心好了,隻要京師那位不作妖,你父親會留住一段時間,好不容易來一次,哪能不好好遊覽一下江南風光?畢竟……這都是最後一次下江南了。”
朱載壡不禁望向北方,暗暗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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