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笑容還未徹底斂去,與剛浮現的驚恐、茫然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怪誕、瘮人,伴隨著‘撲通’一聲響,表情徹底定格。
織田信長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連臉上血跡都沒去擦,整個人都麻了。
“藤吉郎!!你做什麼!!!”回過神來的織田信長咬著牙低吼,狂怒至極。
“將軍,不是我啊,真不是……”木下藤吉郎亦是滿臉的驚恐,“我沒拔刀,我……我也做不到這樣啊。”
織田信長一滯。
隨即發現心腹手下的武士刀果然未曾出鞘,這一下,徹底慌了。
“來……”
剛發出一個字的前音調,織田信長便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木下藤吉郎駭然變色,幾乎是本能的去拔武士刀,然,還沒握住刀柄,便覺身子一麻,緊跟著驚駭的發現,自己既不能行動,也不能言語了。
隻能乾瞪眼……
織田信長也是一樣。
這得是什麼級彆的忍者啊?
少頃,就見一個浪人打扮的青年人出現在視野之中,此人身材頎長,神色平靜,可其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之濃鬱,卻是二人生平僅見。
“不要喊。”李青用本地語言說,“我能在你們喊出口之前殺掉你們,當然,你也可以賭一下,拿你的命賭。”
接著,抬手解除了織田信長的禁製。
恢複自由的第一時間,織田信長便本能的要喊人,不過喉嚨剛滾動了一下,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隨時可以殺掉你。”李青說。
織田信長麵頰汗珠密布,艱澀的點點頭,問:“閣下想要什麼?我統統滿足!”
“不要什麼,隻是想與你談談。”
李青一屁股坐在矮桌上,問道,“你現在的處境似乎不太妙?”
織田信長實在拿不準對方的來曆,不過對方的實力,他卻已然明了,試探著說:“閣下不是來殺我的對吧?”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不保證我不會殺你。”李青淡淡道,“想活,就說實話!”
織田信長稍稍定了定神,如實答道:“我……處境是有些不太妙,不過遠沒上升到生死危機。”
“你要和西班牙、葡萄牙聯手?”李青又問。
“是,也不是。”對方的邪門超出了織田信長的認知,他可不敢賭,隻得如實說道,“西班牙、葡萄牙的海軍是強,不過也隻是海上作戰強,真要上了岸也就那樣。”
“說下去!”
“眼下我的確麵臨危機,究其原因就是我很強,又沒有強的太離譜,要是他們能參與進來,可以消耗敵對大名的勢力……我還可以借機抽身,甚至我還能……將其塑造為日本國公敵,進而聯手其他大名武裝,來對付他們……在此過程中……逐漸吞並弱小的大名武裝,壯大自己……”
對方散發出氣勢太駭人,織田信長根本不敢撒謊、藏掖,不由自主的就一五一十全說了。
李青眯眼而笑:“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嗯…,你很誠實。”
織田信長一喜,可很快又被恐懼取代,生怕對方了解完想了解的,對自己痛下殺手。
不料,
“不必緊張,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
“多,多謝。”
織田信長如釋重負,接著,試探著問,“閣下可是來自德川家康家族?”
“我不是大名,也不是哪個家族的人。”李青問道,“現在與你談合作的葡萄牙、西班牙海軍代表死了,你打算如何應對?”
“我……閣下想我如何?”織田信長的腦子稍稍活絡了些。
“嗯,不錯,挺上道的。”李青笑眯眯的說,“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將其塑造成日本國的公敵,從而聯手諸多大名,對他們動武,你覺得呢?”
“我……”織田信長訕然道,“這可能……不……我可以說實話嗎?”
李青點了點下巴。
“這不太現實,武田信玄、上杉謙信……還有剛被我打敗的朝倉義景,淺井長政,已然聯起手來,好不容易對我形成了包圍之勢,他們必然不會罷休。”
“他們不會罷休,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你緩過來這口氣,對他們逐個擊破。”李青說道,“如果你能亮明態度,就又是另一種光景了。”
“這個……我該怎麼亮明態度呢?”織田信長問。
“這並不難。”
李青嗬嗬笑道,“第一,把你的兒女送到對方手中做人質,第二,第一個向西班牙、葡萄牙動武,全力以赴的動武。”
“這……”織田信長氣鬱難當,咬牙道,“兒女沒了可以再生,他們未必信的我誠意,我全力出擊……他們則定然會趁著我後方空虛先吃下我,如此……還是行不通。”
李青嗬嗬道:“你不老實。”
織田信長麵色一變。
卻聽對方又說:“不過,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