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林昭接觸也就那麼機會，其他的都是從寧問歸的描述之中了解的。
她知道林昭具有責任心，如今又這麼喜歡暮暮，知道了暮暮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會不認。
可是問題是……
自己的小弟子何其無辜？
這孩子是因為他而誕生，由他而撫養，承載了他的執念和希望，如果林昭把暮暮帶走，她簡直不敢想象寧問歸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林昭要是知道真相，還會把孩子留給寧問歸麼？
龍凰帝君長女，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林昭顧念和自己弟子當年的感情，可是龍凰帝國其他人呢？龍凰帝國的高層會允許帝君一個具有紫瞳琉璃體，始祖龍凰血脈的女兒流落在外嗎？
“暮暮，你要是想要你爹爹出來還開心的話，就不要打擾陛下。”
暮暮對上仙主嚴厲中透著點悲意的目光，扒住林昭的手緩緩鬆開，目光暗了下來：“暮暮知道了。”
林昭看的於心不忍，乾脆忍著筋脈不適，給暮暮傳了音。
小姑娘聽到傳音，精神一振，但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仙主得償所願，林昭跟著她離開，暮暮一個人留在房間中。
她慢吞吞的坐到自己的小椅子上，然後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腿，等到仙主去而複返，她才跳了下來。
“奶奶。”
仙主打量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歎息道：“暮暮知道了？”
這孩子是始祖石所化，心智非比尋常，更是擁有紫瞳琉璃體和大氣運，可謂是天地寵兒，又被仙門各種頂級資源喂大，有這般領悟能力也不足為奇。
暮暮點點頭：“奶奶應該隻會叫一個人陛下，我的娘親祖凰帝君，她的名字叫林昭麼？”
仙主點了點頭：“你的身世，你爹從來就沒有瞞著你，你是始祖石所化，本身就負有她的凰運和龍氣，更是擁有了你父親的紫瞳琉璃體，算是得天地之造化而生的，你母親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即便她不想把你帶走，帝國的人也不會允許你流落在外的。”
暮暮低下頭：“所以暮暮不能和娘親一起麼？”
仙主走到她身前：“暮暮，爹爹對你重要，還是娘親對你重要？”
暮暮眼中那點希冀的光徹底滅了：“我知道了。”
仙主最終是於心不忍，閉上眼，不再看這孩子失望的表情，“暮暮，你娘親有自己的道侶，那位可是妖祖位麵的妖皇陛下，你爹爹的身份和實力與那位比起來，都差了一截。”
暮暮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原來爹爹之前忽然開始瘋狂修煉，是因為知道這件事兒麼？”
仙主點點頭：“你爹爹是一個除了對你娘會坦誠的人，對其他人都喜歡憋著悶著，把所有事情悶在心裡。他知道這件事兒不好受，便把這些用在了其他方麵。”
暮暮垂下腦袋：“爹爹這麼喜歡娘親……原來喜歡一個人能會變成這樣。”
仙主被這四歲左右的小孩子這句話說的眼睛一跳，道：“你小小年紀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你爹那是特殊情況，奶奶這麼多年下來，也就隻看到你爹這麼一個情種。”
不過想到那龍凰帝君的風華，仙主多少也是能夠理解自己這弟子的癡情。
看過這樣的人，便是很難看上其他的人。
暮暮蔫蔫的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悶悶的道：“奶奶，我想一個人修煉一會兒。”
仙主不疑有他，也覺得今天自己實在是把暮暮逼得太緊了，便是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奶奶明天來教你其他的靈技。”
暮暮送走了仙主，回頭看向那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女子。
女子顯然是把她和仙主的話都聽完了，此刻看她的表情十分……複雜。
喜悅肯定是占大多數，但是喜悅之中夾雜了幾分心虛和難辦。
暮暮忐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