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普敦城下,班圖聯軍浩蕩而來,旌旗蔽空,煙塵滾滾。
上百萬人馬彙聚成的龐大軍陣,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廣袤的原野上。
隻要不貿然攻城,單憑這龐大的軍勢,便足以對南越軍隊形成絕對的壓製。
韓星河用著諾亞的身份,也混在其中,隻是這一次,沒能領到像樣的裝備。
各大公會的首領們驅使坐騎,直達城下弓箭射程的邊緣地帶停下。
很快,一名嗓門洪亮的傳令兵策馬出陣,朝著城頭高聲呐喊,聲音在曠野上回蕩。
“城上的南越人聽著!我等奉命接收俘虜與物資!速派代表出城協商!”
城頭上,鐘離歌的身影出現在垛口之後,聲音清晰地傳了下來。
“有何話語,就在此地言明即可!城上風大,我耳力尚佳,聽得清楚!”
凱爾索恩極力促成此事,眼看勝利果實就在眼前,豈容對方如此怠慢?
為了那海量的資源和唾手可得的榮耀,他驅動坐騎,在一小隊親衛的簇擁下,小心翼翼地越過了護城河,最終停在了城門樓下。
“鐘離將軍!”凱爾仰著頭,語氣帶著催促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慢。
“你們何時放人交物?動作快些!各大公會的首領我都請來了,都等著清點分配物資呢!”
“依我看,你們現在就立刻撤出開普敦,將所有東西留在城內,我們自行入城接收便是!”
“還有,韓星河人呢?讓他立刻出來,當著兩軍的麵,為我們獻上道歉!”
鐘離歌居高臨下,語氣卻顯得頗為無奈。
“凱爾會長,實不相瞞,之前與你商議的事,乃是我一人之意,自然也由我一人承擔後果。”
“可惜啊,我們老大……他不同意。所以嘛……你我之前談的那些,怕是不作數了。”
“要不,您先帶著大軍回去?等我們內部統一了意見再說?”
凱爾眉頭猛地擰緊,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在欺騙我?”
他身邊的副官也立刻警覺起來,低聲道:“會長,情況不對,莫非其中有詐?”
凱爾定了定神,環顧四周己方漫山遍野的軍隊,膽氣複壯,冷哼一聲,聲音也提高了八度,既是回應副官,也是說給城上聽。
“詐?能有什麼詐!我軍百萬雄師就在城下,他們區區幾十萬殘兵,敢耍花樣又如何?難道還敢出城與我決戰嗎?”
距離如此之近,他們的對話城上聽得一清二楚。
鐘離歌臉上立刻浮現出更加“委屈”的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凱爾會長,天地良心!我豈是言而無信之人?我是真心想與你促成此事,化乾戈為玉帛啊!”
“可……可我人微言輕,說了不算啊!我所有的提議,都被我們老大一口否決了!”
隨即,他雙手一攤,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所以,抱歉了。今天,恐怕什麼都給不了你們,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你若還想談,去找我們老大談便是。”
“法克魷!”凱爾終於按捺不住,氣得臉色鐵青,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南越蠻子!難道連你們自己外交部下達的命令也敢不執行嗎?”
“你們的外交官員,已經向我們承諾賠償損失,怎能如此出爾反爾,背信棄義!”
鐘離歌聞言,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譏誚。
“那你去找他們要賠償啊!那是外交部的事,與我南越軍隊何乾?”
“我們老大說了,靈境之內,一切紛爭,唯有用戰爭來解決!既然你們來了,那就……”
“不用走了!”
“開戰吧!”
凱爾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得一愣,隨即怒極反笑。
“開戰?你們隻剩四十萬軍隊,苟延殘喘,何來的勇氣言戰?即便戰敗,城內的東西一樣是我們的戰利品!”
“哈哈哈哈哈!”鐘離歌放聲大笑。
“你們的消息,果然落後得可憐!誰告訴你,我們隻有四十萬人?”
說罷,他不再廢話,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向前一揮,厲聲喝道。
“放箭!”
“嗖嗖嗖——嗡——!”
一聲令下,早已在垛口後、箭塔上引弓待發的南越弓弩手瞬間鬆開了弓弦。
密集的箭矢如同驟然襲來的死亡蜂群,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從城頭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