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混亂隻持續了不到一刻鐘。
六國聯軍的玩家終究是經曆過很多次戰鬥的老兵,最初的震驚過後,本能開始接管身體。
最前頭的羅馬百夫長們最先反應過來——他們本就是軍團製度的產物,紀律刻在骨子裡。
“第一大隊!舉盾!”一個滿臉傷疤的百夫長嘶吼著,喊出命令。
“組成龜甲陣!快!”
他身邊的士兵條件反射般行動。
前排的盾牌手迅速靠攏,把高大的長方形塔盾豎起,盾牌邊緣互相咬合,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盾牆。
第二排的士兵把盾牌舉過頭頂,第三排斜舉,護住側麵。
短短十幾息,一個標準的龜甲陣就成形了,像一隻突然縮進殼裡的鐵龜。
幾乎同時,貴霜的軍官也在喊:“長矛手!上前!組成槍林!”
貴霜玩家從混亂中擠出,扛著長矛衝到隊伍前列。
他們沒有羅馬人那種整齊的陣型,但長矛尖也很長,後麵幾排的矛從空隙中探出,上下左右,形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矛陣。
薩巴和安息的玩家更習慣散兵作戰,他們自發地分散到兩側,彎刀出鞘,弓箭上弦,盯著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敵人。
但問題很快就暴露了。
地形。
這條山道太窄了。
最寬處不過三丈,窄的地方隻有丈餘。
六國聯軍的三百萬先鋒軍,像被塞進一根細長的竹管,隊伍拉出幾十裡長。
現在遭遇伏擊,前後都被堵死,中間的人想動都動不了——前麵的人在結陣,後麵的人還在往前擠,中間的人被夾著,連轉身都困難。
而南越的玩家,是從可以攀爬的山坡衝下來的。
攻擊點並不固定,有的地方是懸崖峭壁,無法藏人,隻有哪些有出路的地方才會有人。
戰鬥在不固定的點發生,南越玩家不需要什麼陣型,居高臨下,借著衝勢,像山洪一樣砸進聯軍隊伍裡。
第一個接觸點在山穀中段。
三千劍滅九州的精銳,從一處陡坡直衝而下,每人手裡一把環首刀,刀身雪亮,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撞進去!”軍團長吼著,第一個撞上羅馬的龜甲陣。
他沒硬衝盾牆,而是在接觸前的瞬間側身,刀鋒貼著盾牌邊緣滑進去,手腕一翻,刀尖從一個盾牌縫隙裡刺入。
裡麵傳來悶哼,盾牌晃了晃,他趁機一腳踹在盾麵上,借著反衝力後跳,同時大喊。
“彆衝正麵!攻下三路!”
後麵的玩家懂了,他們不再傻傻地撞盾牆,而是蹲身,滾地,刀鋒專砍盾牌手的腿腳。
羅馬龜甲陣的弱點就在腳下——盾牆再嚴密,也得靠人站著。
一旦腿受傷,陣型自然就破了。
慘叫聲沒有響起,但是羅馬玩家會收到提示,生命下降,狀態下降,近乎殘廢。
一個羅馬玩家的小腿被砍中好幾刀,角色直接癱瘓狀態,倒了下去,盾牌歪了。
縫隙一開,三四把刀立刻捅進去,血濺出來,噴在雪地上,紅得刺眼。
但羅馬人也不是吃素的,盾牆後麵,短劍從縫隙裡刺出,精準地刺中滾地的南越玩家。
有人被刺中咽喉,有人被捅穿胸口,狀態瘋狂下降。
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山穀入口處,戰鬥是另一種打法。
這裡地勢稍寬,能展開的兵力多一些。
林華親自帶著附近的萬人軍團出擊,死死堵在出口。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不讓一個聯軍玩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