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剛才這位年輕的醫生沒騙我?”
病人狐疑的看了看肖堯,又看了看吳文平教授,拿過來教授手中的檢查報告,翻來覆去的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這才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
“當然沒有。”
吳文平教授神情平靜。
“還有這位病人,我建議你出門左轉,可以去看一下精神科,當然我不是說你有精神疾病,而是我覺得你這種多疑,確實需要去看一看。”
病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難看,鐵青中透露著一絲陰沉。
不過~
對於吳文平教授來說,這種表情簡直就是小case,屬實是不痛不癢的存在了。
“哼!”
病人忽然用力扭頭就走。
“我去其他醫院看看,如果其他醫生給出來的答案和你們不一樣,那你們就死定了。”
砰!
大門被人狠狠的用力從外麵砸上。
“慢走不送。”
吳文平教授打了個嗬欠。
“來醫院看病,卻不願意相信醫生,寧可相信網上的醫生,都不願意相信麵前的醫生,嘖。”
“真有那個本事,可以不用來看病,何必呢?醫生給出的結果又不相信,找人來確認了,又不相信,既然這麼多疑的話,總覺得有人在害自己,那真的可以自己學一學,自己給他自己看病就好。”
吳文平教授一天忙的要死。
甚至還有好多人預約都預約不上的。
哪有時間和這種病人唧唧歪歪的。
而且這種病人你就算是苦口婆心的把他勸說好了之後,造成的麻煩也是一件多過一件。
所以~
現在既然對方直接拍拍屁股,扭頭走了,那他們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管這麼多。
“行了。”
“那我先回去和我的老朋友們商量一下那個棘手病例了,你接著看病,再碰到這種病人的話,你就直接讓他們出門左轉,去其他醫院看就行了。”
“好的。”
肖堯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好在接下來病人們都很正常,家屬雖然有那麼幾個不太好溝通,但是隻要能夠掰開揉碎了,把整個事情說明白了,其實也是很好說話的。
整體來說,整個上班過程都顯得相當的一帆風順。
也因此。
在達到6:00的時候。
肖堯就準時下班了。
……
深夜兩點半。
“哢噠。”
肖堯關上臥室的台燈,剛剛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將要睡著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啊!”
一瞬間。
小區裡汽車聲整齊響起,同時還有各家各戶罵罵咧咧打開窗戶的聲音。
肖堯猛地睜開眼睛。
瞌睡蟲直接被這道聲音給嚇跑了。
“臥槽!”
“出啥事兒了?”
與此同時。
肖堯聽到客廳裡燈的開關被人打開,同時拖鞋的啪嗒啪嗒聲音也一起響起。
“怎麼了?”
這是老弟特意壓低嗓音的聲音。
“不知道啊!”
這是二舅媽的聲音。
“聽聲音好像是從樓下傳出來的。”
嘩啦。
窗簾被拉開。
肖堯這邊也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下一秒鐘。
他就看到二舅媽和表弟兩個人趴在陽台上,四扇窗戶全都被打開,整個臉都緊緊的貼在窗戶上了。
“真是夠了。”
肖堯默默的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隨後也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
探頭往樓下一瞧。
好家夥。
基本上各個樓層的燈全都開了,這挨家挨戶的腦袋全都探出窗戶口往下看,還有那湊熱鬨的,甚至直接披著睡衣就衝下樓去了。
“看不太清楚,走!”
眼瞅著樓下人越來越多,小表弟當機立斷,拿著外套就直接撒丫子往下頭跑,
“唉,你這孩子……”
二舅媽瞪了眼高考結束後,翅膀就硬了,一天到晚上房揭瓦的兔崽子,又扭頭看了一眼肖堯,猶豫再三後,還是按耐不住看八卦的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試探性的說道。
“要不咱們也……”
“好。”
不等二舅媽說完,肖堯立刻點頭答應下來,開始麻溜的穿起了衣服和鞋,鎖好門,摁著電梯就往下走。
他家住在19層。
最高層是22層。
嘖!
這電梯真是走一層就停一次,等到停到10樓的時候,整個電梯裡都塞滿了人。
等著電梯外的住戶一看擠不上去了,當機立斷的直接轉頭走樓梯。
至於低層的住戶們大部分則是直接待在了家裡。
畢竟~
他們樓層低,看的也清楚,而且這大冬天的出去也受凍,沒必要沒必要。
來到樓下。
肖堯站在花園旁邊的台階上,看著周圍烏泱烏泱的人群,嘴角抽搐了兩下。
“謔!”
“沒想到小區裡竟然有這麼多人,平常咋沒見過呢!”
小表弟大汗淋漓的擠了過來,看著周圍的人群,忍不住的感慨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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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都忙著上班,晚上都忙著下班回家睡覺,哪可能見著啊,而且……”
肖堯這邊剛要說些什麼,下一秒鐘,就被。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打斷。
隻不過~
這個聲音來自於樓上。
肖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隨後便眯起眼睛。
他數了一下。
應該是b座5層樓,住在右手邊的一單元的住戶家裡。
“哈哈哈!”
“你現在在這裡裝模作樣什麼呢?現在又想起來是我的好媽媽了?哦,對了,我的好爸爸呢?嗬嗬,想來是在外頭喝酒還沒回來呢吧!或許都不知道他唯一的孩子馬上就要死了,而且還是親手殺死了自己,不,應該說,我如果死的話,就是被你們逼死的!!”
小姑娘坐在窗台上,明明是大冬天,去穿著單薄的黃小鴨睡衣,搖晃著雙腿,頭發蓬頭垢麵的,聲音透著一絲歇斯底裡。
“不是,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想要逼死你呀!媽媽是愛你的,這全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我還要愛你,你怎麼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傷我的心呢!”
被人群圍在正中央的孩子媽媽穿著一身黑色長款羽絨服,長發草草的用夾子夾在後腦勺,聲音哀泣,聽的讓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的心中微微的發酸。
“這小姑娘咋這麼不懂事兒?這自殺是能鬨著玩兒的?現在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心態都是怎麼回事,稍微一點小事就能鬨著自殺,怎麼都這麼脆弱?”
“就是啊,想咱們當年年輕那會兒,誰家孩子沒有,隻有七八個?那不都是老大背著小不點天天還在地裡乾活嗎,不乾活的也得去上學,那都是往死裡學的,學習成績不好,還要被老師打手板,回家還要被老爹老媽拿藤條子抽,咱那會兒也沒說動不動就要自殺呀。”
“說白了,現在這些孩子就是寵的太好了,要不然的話這一個兩個的也不會動不動就什麼抑鬱症了,這抑鬱症是普通人家能得的病?那都是有錢人矯情得的!”
“對對對。”
不遠處。
幾個穿著花棉襖的長舌婦們湊在一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聽的一旁的肖堯真是眉頭緊皺著,心中的怒火一波波的往腦袋上湧。
“嘖!”
二舅媽也同樣聽到了這幫長舌婦們的高談闊論,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撇了撇嘴角,不屑一顧。
“都這年頭了,還沒把他們這幫子頭腦不清醒的犢子們腦袋裡的水給咣當乾啊,這說的都是什麼話!那年代孩子們學個加減法那都是天才,現在的孩子們要求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一天天的小學都要熬到半夜12點,甚至是一兩點才能把作業寫完睡覺,第2天早上六七點鐘又要起床上早讀,去學校上學,就這種高強度,再攤上點不懂事的爹媽,不抑鬱才是見活鬼了呢!”
“就這還是城裡人呢,還沒我這個鄉下的老太太懂得多,也就這樣。”
二舅媽搖了搖頭。
彆看她對自家的兔崽子管的也嚴,時不時的還上手揮兩下,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在保證孩子身心健康的情況下進行的。
打是親罵是愛。
這句話可能在現在很多年輕人的眼裡覺得是扯犢子的話。
但是擱在二舅媽這個四五十歲的年紀的人來說,這話真的就是妥妥的現實寫照了。
哪怕就是夫妻兩個。
真急眼了,那也是咣咣乾架,床頭打架床尾和麼,沒毛病。
對待孩子更是如此了。
兔崽子調皮搗蛋的,今天拿著鞭炮去炸狗糞,明天上樹掏個鳥蛋,後天下河撈條小魚兒的,要不然就是滿山遍野的撒鴨子跑,不管啥玩意兒,逮住了就往嘴裡炫,家裡又不缺吃的,就是饞這一口,那你說逮住了,能不往死裡打一頓?
就說這事兒多危險。
炸狗糞這事兒,不危險,但是惡心呀。
上樹下河這種事,每年有多少人因為這玩意兒死了的,多危險?
還要逮啥吃啥的,那野外的東西你咋知道有沒有毒?有毒的話,你回來又不說,等著發現趕緊送醫院,萬一毒性大的話,直接當場就一命嗚呼了,你就說這些事兒不該打嗎?
那當然需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