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
肖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眉頭微微向上,揚起一絲弧度,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隻是這笑意並不達到眼底,看著對麵的夫妻很是平靜的說道。
“準確的說法是,藥物性肝損傷分為急性和慢性兩種。”
“急性藥物性肝損傷,患者會出現發熱乏力,黃疸,皮膚瘙癢和大便顏色變淺等,也會出現食欲減退,厭油,右上腹不適等消化道症狀,如果你家孩子不信還有過敏的情況的話,那麼,也會出現淋巴結腫大和關節疼痛。”
“事實上,這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如果是慢性藥物性肝損傷的話,同樣會出現黃疸,但是還會伴隨著腹水,肝大和門靜脈高壓等肝硬化的症狀。”
“如果已經出現這些情況,那麼想要治好,可就不是什麼多簡單的事情。”
頓了頓後,肖堯也沒有給對方夫妻兩個任何發言的機會和時間。
“你家孩子的情況主要還是由於服用抗癲癇藥物和濫用布洛芬退燒藥所引起的,所以想要糾正孩子的情況,首先就要停止使用,引起肝損傷的藥物,換句話說,你家孩子現在吃的抗癲癇的藥物,可能需要停一停了,但是更加詳細的具體方案還是需要去和你們看癲癇的那家醫院的醫生商量才行。”
“其次,孩子需要接受支持性治療,包括足夠的休息,足夠的水分攝入和維持良好的營養,這邊的建議是儘快的轉院,就去你們看癲癇那家醫院挺好的,直接入院治療比較好。”
“同時醫生也會在住院期間定時定期的監測患者的肝功能和其他的相關指標,評估肝損傷的進展和恢複的情況。”
“也可以使用藥物來幫忙減輕症狀,或者是促進肝臟的康複,比如說是抗氧化劑和維生素,都有助於支持肝臟功能的。”
“至於孩子的其他症狀,比如黃疸,惡心和嘔吐,這些都會采取相應的治療措施的,不過你家孩子的藥物性肝損傷也挺嚴重的,我估計即便是你們轉院了以後,對方也會選擇組建專業的醫療團隊,包括肝病專家和營養師來共同製定和監督治療的計劃,這筆錢……”
肖堯忽的笑了笑。
“可不是15萬就能解決得了的。”
姓高的夫妻兩個人臉色頗為難看。
光是聽肖堯說的治療方法就知道,這如果真要花起來錢的話,說成是花錢如同流水,一般也不為過了。
看看這說的什麼建議?
竟然要讓他們組建專業的醫療團隊,由肝病專家和營養師打造而成。
嗬!
他們家難道是什麼名門貴族?
還是坐擁什麼大企業的大老板?
可笑。
“我看你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就這點水平罷了。”
男的強撐著說道。
“隨意。”
肖堯這邊則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完全不把這男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不接受我的治療方案,可以考慮轉院。”
按照吳文平教授說的。
再應付一些明顯較為棘手,而且還是無理攪三分,甚至是撒潑打驢的病人或家屬時,最佳的解決辦法,並不是跟他們繼續糾纏下去,浪費時間,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扔出醫院的大門。
當然。
說好聽點就是轉院。
隻有這樣才能不耽誤其他病人的治療時間,也不會影響到醫生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肖堯,或許還要考慮考慮,但是現在嘛~
有吳文平教授在後麵做靠山。
他?
怕個屁呀。
當然。
能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更多的是因為他已經將這件事情彙報給吳文平教授了,而教授給出的答案就是兩個字轉院。
所以他現在做起這件事情來,可以說是一丁點的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心理負擔。
再說。
他已經把孩子的病情說的很清楚了。
因為這家人發現的時間太短,所以孩子現在的肝損傷不僅情況嚴重,而且已經開始逐步的向肝病轉移了。
如果這家人覺得自己這個當醫生的說的話,依然不可相信,又或者是覺得自己在危言聳聽而選擇讓孩子繼續吃抗癲癇藥物和在家呆著養病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的同時,他們自己親手造下的苦果,也隻能由他們自己來硬生生的咽進喉嚨裡了。
畢竟~
醫生說的再清楚再明白,架不住這當爹媽的犯糊塗呀。
而且他之前之所以有時間來接待這一家人,也是因為自己今天下午基本上沒幾個病人來看病,排在這家人身後也沒有其他病人,再加上是二舅媽的關係,所以才忍耐到如今。
不然的話~
就以這家人的德性,恐怕再來到醫院沒多久,如果負責接待他們的真的是吳文平教授的話,最多不超過10分鐘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這一點。
肖堯拿自己的腳丫子發誓。
“你!”
高文亮的臉色一下子就暗沉下去,就仿佛被踩了痛腳一般,眼中燃燒著雄雄的怒火,看了肖堯可謂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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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求人。
你生氣?
你擺高姿態??
不是。
這家夥該不會以為全地球的人都要圍著他轉悠吧?
還是說這家夥從小就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太子?
上學的時候還能因為大家都是同班同學,都是家裡頭的小公主小王子的,所以能掩飾住自己的脾氣,等長大了以後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一點脾氣都不掩飾了。
不會吧!
好歹也是活了40多歲的年紀的人了,今年都快50了吧。
要是還真有這種天真的想法,那可就真的……隻能稱讚上一句天真無邪了。
嘖嘖!
肖堯眉頭一挑。
在腦海裡想到。
“走了!”
女的倒是硬氣,梗著脖子,拽著高文亮的胳膊,右手抱著自家的小太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看吧,我就說你這老同學不靠譜,瞅瞅這都找的什麼人?咱們一開始說的,可就是來找吳文平教授,結果搞了個三瓜兩棗的應付咱們,還組建專業的醫療團隊,嗬嗬,你問他,他是不是腦子缺根弦?”
“什麼垃圾,當醫生的就是服務業,懂不懂!顧客是上帝,懂不懂!沒有讓你跪著迎接我們到來就已經不錯了,沒有,讓你跪著給我兒子看病也可以了,還在這裡拽的二五八萬的,真當世界上就你一個醫生啊,我們還就不信了!什麼狗屁肝損傷,我看你才是!!”
說完。
這女的就罵罵咧咧的抱著孩子拽著老公離開了。
二舅媽很是歉意的,再次對著肖堯不斷的道歉,一旁的小表弟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一邊抱怨老媽沒把這事兒提前跟老爹通個氣,商量一下,一邊也主動的跟著肖堯道歉。
“沒事沒事,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舅媽也不過是看在對方是老同學的關係上,跟我說一嘴而已。”
肖堯笑了笑,擺擺手。
“恐怕就連舅媽自己都沒想到,那當初的老同學竟然變成現如今的這副模樣了吧!”
“可不是!”
二舅媽聽到肖堯的這番話,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唏噓的表情。
“說起來真是好久不見了,上學的時候好歹還是個人模人樣,沒想到這越老越腦子不機靈,這拽的跟個什麼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王小聰呢!家裡趁幾十個億。”
“行了,你馬上也下班了,我先帶著你弟回去,咱晚上吃點好吃的,順便去菜市場那邊買個柚子,用柚子葉泡泡水去去晦氣。”
“好。”
肖堯笑著點點頭,目送著舅媽和小表弟的離開。
前腳,這倆人剛走。
後腳這湊熱鬨的八卦,同事們就紛紛的跑了過來。
不得不說。
那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鬨的動靜也是蠻大的。
這嘴裡罵罵咧咧的,什麼不乾淨的詞兒都能往外頭冒,也不管周圍或是好奇,或是打量或是鄙視的目光,那男的還往地上擤鼻涕,碰到個醫生護士啥的,就拽的跟土皇帝進城一樣,冷哼出聲的同時,恨不得用下巴看人家,搞得對麵的醫生和護士莫名其妙的同時也心生怒火。
畢竟~
誰也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瞧吧?
“這倆人咋回事?”
師兄於劍鋒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疑惑的看著肖堯,隻是這雙眼睛中充斥著滿滿的探索著八卦的好奇。
“沒什麼,就是……”
肖堯簡單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概括了一番。
在場的大家都是同事。
肖堯走的也不是什麼不允許或者是違背規則的路子。
事實上。
大家私底下都是這麼乾。
這算是一種……應該說是……潛規則?
真要從規定上去細究的話,那兩個夫妻明明就掛的是肖堯的號。
肖堯給孩子看病也是理所當然的,毫無問題的。
如果真的遇到疑難雜症無法解決的話,那麼找來吳文平教授幫忙解決,那也很正常,畢竟肖堯是跟在吳文平教授手底下學習的,哪怕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但也算是半個學生。
總體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