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們被人狠狠的從外麵砸上。
這對夫妻臨走之前還不忘記踹翻旁邊的垃圾桶，一路上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唉！”
肖堯搖了搖頭。
沒法說些什麼。
不用多說，今天這一份投訴肯定是跑不了的，這都是啥運氣啊！
“你這邊又咋了？”
肖堯這邊鬨出來的動靜也驚到了其他人，紛紛抬頭向這邊看來。
“結果出來了，不願意相信唄，還能怎麼的，腿在人家身上長著，咱想控製也控製不了唄。”
肖堯將地上的垃圾收拾回桶裡，長歎一口氣，回到了辦公桌旁，有些頭疼的捏著太陽穴說道。
“……”
“你丫的今天還真夠點背的，這都啥事兒啊！”
“就是啊，平常在科裡10天半個月都碰不上的事兒，今天一天的功夫都讓你碰上了。”
其他幾人都無語了。
好家夥。
這臉也太黑了吧！
這是什麼神奇的運勢？
不過~
轉念一想的話……
這不就是“專門用來吸引渣子”的雷達麼？
“噗。”
“吸渣雷達！”
蔣丞師兄突然爆笑出聲，一瞬間就把辦公室裡的其他人的注意力又給吸引了回去。
“什麼雷達？”
甄姐好奇。
“專門吸引人渣的雷達，簡稱吸渣雷達。”
？
？？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一愣。
緊接著下一秒鐘，視線可就不再隱藏了，光明正大的打量在了肖堯的身上。
“不錯啊！”
“臉黑的另外一個說法不就是……肖堯把那些難搞的病人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留下來給咱們的，要不然就是好說話的病人，要不然就是沒啥大問題的病人。”
甄姐摸著下巴，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肖堯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著一個吉祥物，不，更應該說是一條大錦鯉，還是活生生的那種。
“臥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肖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蔣丞的義父！”
“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蔣丞立刻起身鞠躬。
“說真的，我覺得肖堯這個吸渣雷達的體質真不錯，最近這段時間我的投訴直接急劇下轉，嘿嘿嘿~前幾天開會的時候，頭兒還表揚我來的，說我最近表現不錯，沒咋讓他替我擦屁股。”
“立碑，立碑，必須立碑！”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肖堯，就像是我們呼吸內科的大寶貝了，也將是我們這間辦公室的鎮室之寶，這事兒咱就自己悄悄的啊，可不敢讓其他人聽見的過來搶。”
“必須滴，姐！”
“哦了，沒問題！”
“嘿嘿嘿~”
麵對三個人不懷好意的怪笑，肖堯嘴角微微的抽搐兩下，滿頭黑線的簡直不知道該吐槽些什麼了。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仨人就是在開玩笑，所以也不會把這種說法放在心上，但是……吸渣體質，吸渣雷達什麼的……這種體質誰愛要誰要，反正他是真的不想要啊，掀桌子！
就在肖堯覺得心累不語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臉黑著的甄主治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肖堯，今天這個投訴又是怎麼回事！”
“唉！”
“本來以為咱隊伍裡就管錢這麼一個活寶也就算了，4拖一怎麼也拖得動，愣是沒想到咱隊伍裡有兩個！”
“你這來的時間也不長，但是投訴的量算在一塊的話……都快趕上他兩個月的戰果了。”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甄主治就覺得心裡頭一陣累，疲憊不堪啊。
“主治，今天這事吧，真不怪我。”
肖堯雙手一攤，滿臉的無奈。
“那個病人得的是卡氏肺孢子蟲肺炎。”
“你確定？”
聽到病名的主治臉色一變。
“確定的，不能再確定了。”
肖堯相當肯定的點了點頭，最後又將自己是如何確診的過程以及結果講述給的主治。
“這樣說來的話……這個事兒的確不能怪你。”
聽完肖堯的解釋後，甄主治的臉色放緩了些，不過看著肖堯還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這小子就是嘴巴太快，有的時候啊，咱也得對人下藥，對不對？你看這個人呢，他就是認死理的，不好溝通的那種的，咱就跟他慢慢說，省得一下刺激很了，他再出現點什麼意外，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咱自己。”
“知道知道知道。”
肖堯連連點頭。
“行了，接著乾活吧。”
出了辦公室的甄主治第一時間就調取了那位病人的詳細的相關記錄，以及監控，在確認肖堯沒有胡說八道之後，這才徹底放鬆下來，點點頭。
整體流程上沒有任何大問題就ok了。
這樣的話，即便是那邊的人再找回來麻煩的話，這事也和肖堯沒關係。
畢竟咱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人家死活不聽，那有什麼辦法？
畢竟~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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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雖然不該從他嘴裡說出來，而且他也沒從嘴說出來，隻是單純在腦子裡過一過而已，但是……現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說也說了，各種各樣的好處壞處也都給講解了，結果卻還一意孤行，導致釀成了最終的無法挽回的後果，那除了他們自己本人承擔之外，誰還能去替他們分擔不成？
甄主治搖頭。
他是知道卡氏肺孢子蟲肺炎這種疾病的。
這種疾病的最重要的特點就是病情發展迅速，死亡率極高。
而且卡氏肺孢子蟲也很特殊，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分類學的定位，分布的範圍也很廣，和其他氣候或者是地區性的寄生蟲不同，這玩意兒是世界性的分布，廣泛存在於空氣，土壤，人還有老鼠，貓咪，小狗，兔子，豚鼠，猴豬等等動物的呼吸道。
像是肖堯今天接觸的這一類，就是以嬰幼兒心為主的，也就是以漿細胞浸潤為主，疾病會比較緩慢，嬰兒會出現不安以及食欲不振，還有腹瀉，不發熱或者是低熱，但是在一周之後，病情就不會像之前一樣那麼緩慢，就會急速加重，出現頻繁乾咳，呼吸急促呼吸困難，哪怕是在這個階段就開始救治的話，死亡概率也會高達50，算得上是嬰兒一大殺手之一了。
希望那對夫妻能夠說到做到吧。
不然的話……
等著真拖的嚴重了，那就是神仙也難治了。
甄主治搖搖頭，有些感慨。
……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邊，肖堯這邊則是在稍作休息之後，便迎來了今天的下一位病人。
這位是穿著大花棉衣的老太太，手裡拄著一個拐杖，雖然滿頭白發，但看起來中氣十足，人長得也特彆正氣，把自己也收拾的特彆乾淨。
“小夥子彆怕啊，老太太我還是很好說話的，咱有啥話直接說就行，我心臟大受得了，不用打電話給我那些不孝的兒子孫子啥的了，一個個的散的，天南海北的，在外頭掙錢不容易，大老遠的，大冬天的就彆讓他們來回跑了，而且他們前段時間過年的時候也才剛回來，現在這個時候請假，上司肯定到時候要訓斥他們的。”
老太太這一坐下來，就開始跟肖堯說道著。
“隻有我老伴兒，害，前幾年啊，自己一個人出門不注意路，結果被車撞了，人就癱瘓了，這不還得我天天一把屎一把尿伺候的，這也就是老夫老妻了，隻要但凡是個人，我拍拍屁股轉頭就走，不惜的搭理他的都。”
“所以老太太我今天也是一個人來看病的，你可甭瞧不起我老太太啊，我也是能跟得上時尚潮流的，上得了廣場跳舞領銜，下得了智能手機玩的刷刷賊6，大半夜的五黑玩個趙雲還能單挑匹馬殺5人，直接超神！”
這老太太明顯是個愛說話的。
從坐下來到現在為止，肖堯這邊竟是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這眼瞅著老太太就說累了，端起來桌子上的一次性紙杯喝口水的功夫，肖堯就趕緊問道。
“您貴姓啊？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呢？”
“身體哪裡不舒服呀？”
“我叫宋，宋玲。”
“今年71！”
“身體嘛……哎呀，是上了年紀以後吧，這胸口老疼，還喜歡咳嗽，每回咳嗽出來的痰啊，就跟那個鐵鏽似的，有的時候吧，還覺得這個睡醒了以後呼吸就特彆憋得慌，有點困難，前幾天吧，還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燒，這燒啊，我本來沒在乎的，尋思吃兩片退燒藥也就下去了，結果這一燒起來還沒完沒了了呢！”
老太太說到最後的時候，莫名的有點生氣，手裡的拐杖敲著地板磚，砰砰直響。
“我跟你講！”
“這就是老太婆子，我搞不懂什麼病毒不病毒，什麼細菌不細菌的這些的，但是，這些狗東西但凡敢出現在我麵前，我肯定拿著這個拐杖二話不說，直接一榔頭就敲上去，d，讓我這麼難受，敲死他！！”
老太太氣的不行。
“本來這兩天吧，大家都說是那個馬上要過那個元宵了，說是元宵節的時候，我們要搞一點動作，到時候也能去廣場上表表演啥的，本來都已經定下來，我是領頭的了，結果就該死不死的，就發燒就燒起來了，你說我這一燒吧，這廣場舞肯定是不能跳的，這領頭跳舞這事兒肯定就黃攤子了呀，哎呀，就讓我隔壁家那個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和老頭子黏黏糊糊的韓嬸子給攛掇了。”
“你說你這本來撿的就是我的位置，我生病了，大家商量著才把這位置給你的，結果好家夥，這下子可算是讓這女的給得到理了，這見天的給我打電話顯擺呀，天天跟我說他們今天這累呀，那累呀，排練起來的動作有多複雜呀，嗬忒，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麼聊齋啊，誰不知道誰呀，一開口就是一股子白蓮花香四溢的感覺，關鍵是那些老不死的玩意兒們一個個就吃這一套，年輕時候吃這一套，咱還能說是年少無知，今年老了以後還吃這一套，那就隻能說是腦滿腸肥，這年齡啊，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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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隻狗，你活個七八十年的，眼睛還這麼瞎？”
“那不可能！”
這頭老太太在叨叨叨的說個不停，那頭肖堯也在時刻注意著老太太的神情變化，一邊還要時不時的點頭附和的老太太，恨不得一心兩用，簡直都要快忙死了。
不過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來有點不對勁。
老太太麵頰緋紅，說話的時候，尤其是激動的時候鼻翼扇動的速度明顯增快，同時臉上的皮膚也顯得比較乾燥，在老太太的嘴巴和鼻子旁邊都可以看到一些簇集性水皰，也就是單純皰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