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石和石楓在檢驗以及提煉材料時花費時間太多,因此,十六組應試者當中,他們的進度一直最墊底。
然而,一晚過去了,沈石這一組穩步前進,進度已經排到了第三位,僅次於詹宗陽和段洗鋒。
高台上,七位裁決尊者亦是竊竊議論,他們中除了寧四爺和四小姐,其他都是元嬰高手,聲音控製得極有分寸,不會傳到廣場,以免打擾正在比試的選手。
寧三爺朝旁邊的吉甫頌道,“吉老,刁道友的進度似乎慢了一些。”
場上那位刁道友正是吉甫頌的大弟子,現為桂陽閣閣主,亦是本次應試者中的佼佼者。
“嗯,豈止慢了一點,這次他完全沒希望。”吉甫頌臉色陰沉,顯然對大弟子的表現很不滿意。
寧三爺安慰道,“我記得刁閣主一開始排在第二位,現在不過有些疲憊,稍作調整,還可追上來。”
吉甫頌搖了搖頭,“這和疲憊不疲憊沒什麼關係,大夥都辛苦,難道就他一個人累?歸根結底,還是他基礎功不紮實。”
寧四小姐“哦”了一聲,“吉老,難得請到你老人家,何不點評一二,令晚輩長長見識。”
吉甫頌手撚頜下稀稀疏疏的幾根胡須,“四小姐開口,那老朽就胡謅幾句。
我那個徒弟,若論煉器水平,也有六品,但試英樓選拔,考教的不光是應試者的煉器術,還有心態、基礎功以及和副手之間的配合。
這三點我那不成器的徒弟都有問題。”
“吉老,願聞其詳。”
“首先就是心態太急,恨不得一蹴而就,中途又不停察看他人進度,領先則喜,落後則怒,一點定力也沒有。
其二,他和師弟之間的配合不熟練,一開始還分工明確,但隨著材料越來越多,彼此進度不一,有時都要用煉爐,有時都要用虎頭鉗,結果經常兩人擠在一起,手忙腳亂。”
寧三爺笑道,“畢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能事先安排得妥妥當當,忙中出錯也在情理之中。”
吉甫頌連連搖頭,“歸根結底,還是基礎功不行。好比他們一個要鐫刻靈心符,一個要將烏金絲分段,都要用到煉爐,結果撞在一起,耽誤了不少時間。
烏金絲的分段,我那徒弟隻會爐火熔煉和龍尾剪分切這兩種方法,現在大會沒給龍尾剪,他就隻能用煉爐了。
其實烏金絲分段方法何止兩種,雖然老夫不奢望他有柳閣主的穿雲指,可以直接用手指裁斷烏金絲,但借助鐵氈、神玉尺、玄文刀一樣可以將烏金絲分切。
他不知道,一時束手無策,焉能不輸!”
其他幾位裁決尊者聞言,紛紛點頭,“吉老所言,大是有理。”
“吉老論道,令人醍醐灌頂呀。”
看台上,眾人也是嗡嗡議論,“哇!真厲害,到現在為止,似乎都能成器,居然沒一組失敗。”
“張兄言之過早,現在距離結束還有六個時辰,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即使如此,我看成器率最少也有一半以上。”
“嗯,那倒完全有可能,畢竟台上參試者都是六品煉器大師,而水火乾坤圈也不是法寶。”
“張兄,如果大家都能成器,那比拚的就是法器的品階和速度了。”
“沒錯。”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廣場上的應試者也意識到了這點,紛紛加快了手上動作。
“砰!”一座煉爐忽然出現了巨響,黑煙從中彌漫出來,看台上頓時一陣驚呼。
兩名應試者頓時臉色慘白,不用打開蓋子,就知道這次熔煉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