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輪胎碾壓過碎石發出咯吱聲響。
車窗外，暮色如墨，漸漸吞噬了最後一抹天光。
趙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骨刀的刀柄，刀身殘留的符文微光在昏暗車廂內明明滅滅。
“你還在想丹藥的事？”
裴秀遞過一壺溫水，輕聲問道。
她注意到趙琰眉宇間凝結的憂慮，自擊敗那兩名魔將後，他便一直陷入沉思。
趙琰接過水壺，灌了兩口，沙啞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之前遇到的十二魔將，各個桀驁不馴，實力深不可測，但從未見他們使用過這種能瞬間提升力量的丹藥。”
“反而是這些‘入門級’魔將，用得如此頻繁。”
坐在副駕駛的蘇海燕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接口道：“或許……”
“那些高階魔將有更驕傲的資本，不屑於用這種取巧的東西？”
“又或者，這種丹藥有巨大的副作用，他們不敢輕易嘗試？”
“副作用？”
軒轅坤擦拭著雙刃劍上的血跡，冷哼一聲：“你沒看到那魔將的傷口愈合得多快嗎？”
“就算有副作用，短期來看也是利大於弊。”
“除非……”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除非這丹藥的真正目的，不是提升實力，而是彆的。”
黎曦輕撫長劍，劍身映出她清冷的麵容：“趙琰之前說過，服用丹藥後，魔將變得更加狂暴嗜血，理智似乎也受到影響。”
“這不像單純的力量增幅，更像是……某種催化。”
“催化什麼？”
葉晨欣低聲問，她握著長弓的手指微微收緊。
車廂內陷入沉默，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在山穀間回蕩。
趙琰忽然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你們記不記得，在古刹遇到的那三名魔將，他們提到過‘血魔祭典’？”
“當時我沒在意，但現在想來，這丹藥會不會和那個祭典有關？”
“血魔祭典？”
裴秀皺眉：“我曾在古籍上見過零星記載，說是魔族古老的儀式，需要以大量生靈精血為引，喚醒某種沉睡的存在。”
“但具體細節……早已失傳。”
“如果這丹藥能讓魔將短時間內力量暴增，卻失去理智，變得隻知殺戮……”
趙琰的聲音低沉下來：“那會不會是在為祭典儲備‘祭品’或者‘燃料’？”
這個猜測讓車內氣氛驟然凝重。
禿鷲一直沉默地擦拭著被黑蛟毒液腐蝕的長鞭，聞言猛地抬頭：“也就是說，這些魔將隻是棋子？”
“他們被當成了祭典的材料？”
“很有可能。”
趙琰望向窗外漆黑的山林：“而且烈焰山穀的盾牌，恐怕也和這祭典有關。”
“魔族如此大動乾戈，絕非僅僅為了一件防禦法寶。”
就在這時，開車的黎曦猛地踩下刹車！
商務車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在山道上滑出數米才停下。
“怎麼了？”
眾人瞬間戒備。
黎曦指著前方，語氣冰冷：“前麵有東西。”
車燈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蜿蜒的山道。
隻見路麵上散落著幾塊焦黑的岩石，而在更遠處的彎道陰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