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時間線,南贍部洲。
鸞山關。
虞詩妃的虎符兵節,並闡教三金仙的突然襲擊,令截教隨侍三仙猝不及防,從雲頭跌落凡塵,墜向業障儘染的荒蕪大地。
“文殊!你要乾什麼?”虯首仙暴躁質問。
真身顯露,從仙風道骨的仙家高人,化作高如山巒的青毛獅妖。
獅王怒吼百獸膽寒,鋼刀揮舞仙人退避。
頭戴寶盔,身披金甲。
兩眼似有掣電,青毛如燃真火,立即反擊闡教金仙。
“爾等截教仙,不修福德,陰謀業障,蠱惑人王,禍亂東土。”文殊廣發天尊說,“如此倒行逆施,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待我擒住你,再向上清師叔請罪!”
文殊手念仙訣,一根通體金黃的神柱,從高天鎮下,正是廣法天尊的鎮山之寶遁龍樁。
一樁一刀,在半空碰撞,產生的餘波直接碾碎鸞山關城。
靈牙仙、金光仙相繼現出本命法身,一隻六牙白象,一隻金毛犼,分彆拿出看家本領,對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
截教、闡教的仙人之戰爆發,一切來得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女帝舒瑤腦子一片混亂,她望不穿仙訣,隻覺得有無數紫氣金光在眼前閃爍。
“走。離開這。”
六牙白象傳音提醒說:“闡教要將你抓回麒麟崖,這一次來得恐怕不隻有他們三仙,趕緊離開,再晚就來不及了。”
“那我高陽氏呢?”女帝舒瑤問。
六牙白象沉默,良久,用一聲歎息回音:“哎——快走吧。”
“走?”
一尊金戈白虎殺來,“今天誰也走不掉!高陽氏無故重創我有虞氏,這筆血債我還沒有和女帝大人清算呢!”
“有虞氏?”
女帝舒瑤轉頭看去,白虎之上站著一位傾國仙子,解釋說:“閣下。有虞氏是開皇帝王所滅,與我高陽氏無關!”
“玄業帝的賬我會清算,但你敢說高陽氏,沒有襲擊有虞氏?沒有拿我有虞氏戰士的魂靈,去祭煉業障?”虞詩妃質問。
“沒有!”
女帝舒瑤喊著:“我從未下達過這樣的帝令,這其中一定存在誤會!高陽氏麵對三帝聯軍已經自顧不暇,沒有理由再對有虞氏開戰!”
“嗬嗬。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虞詩妃隨手從虎背上,抓來一位枯瘦的地境業障修士,問:“高陽氏!你不要告訴我,自己的戰士都不認識!”
女帝舒瑤看著那名,渾身上下滿是業障汙穢的修士,大驚失色。這不是普通戰士,而是她高陽氏的一方大將。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說話了?啞巴了?”
虞詩妃隨手將垂死的業障修士,扔向女帝舒瑤,說:“戰爭有自己的規則,一旦進攻的命令下達,具體會走向何方,就不由帝王控製。”
女帝舒瑤接住她的將軍,問:“有虞氏說的是真的?”
“我……愧對高陽氏。”那名業障修士滿臉懊悔。
隻是不知道他懊悔的,究竟是不該打有虞氏的主意,還是沒有蕩平有虞氏。
“你!”
女帝舒瑤一陣憤怒,繼而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看向虞詩妃說:“閣下。既然如此,作為高陽氏帝王,我責無旁貸。”
“我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換取高陽氏剩餘子民一條活路。如果閣下答應,我立即自刎在這鸞山關下!”
“帝舒!不可。”高陽氏將軍喊著,“一切都是我的錯,該死的那個應該是我!”
女帝舒瑤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說:“閣下。有虞氏現在應該在若水部眾吧?就在剛剛,我已經將高陽氏托付給若水部少主,風葉大人。”
虞詩妃冷笑,說:“女帝好算計!”
“這不是算計,這是無奈。”
女帝舒瑤露出釋然的笑意,說:“瑤光貫月,天命加身。都說我是聖人之姿,可終究隻是一個國破家亡的不祥女人。”
“自刎未必能消除您心中恨意,閣下,不如您親自動手,終結一切!”
舒瑤閉上眼,張開懷抱。
“好!”
“有氣魄,我喜歡你。但是……你必須死!”虞詩妃神情冷漠,手持虎符兵節,四象天靈中的白虎星宿應召而來。
血罪的赤色高天,仙訣震碎的破裂天穹。
陷入秋肅的夜幕。
然後,虞詩妃身後,西方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依次點燃。
四象天靈,睜開眼眸,金戈殺意飄零戰場。
“一路走好。”
虞詩妃舉劍,引動白虎殺星,斬向舒瑤。
四象天靈打碎女帝的護駕凰影,一聲嗚咽響起,一麵玄甲鼇盾擋住白虎殺星。
“劍下留人!”
一位麵色黝黑的皂袍老道,出現在夜幕之下。
以堅硬的鼇魚龜殼,擋殺虞詩妃引動四象的殺伐一劍,龜殼居然毫發無損。
“貧道截教隨侍七仙,烏雲仙。”老道說,“小友,此女乃我截教弟子,師尊欲親自收為弟子,不妨給貧道一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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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詩妃看著那張,黑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老臉,隻能壓下心頭憤怒。
作為天外來客,愛看小說的資深宅女,她清楚地知道,隨侍七仙之首的烏雲仙,擁有何等超絕的防禦力。
連闡教十二金仙之首的廣成子,祭出番天印都砸不爛他的龜殼。
在人才濟濟中的截教萬仙中,屬於一等一的戰力。
虞詩妃心中憤恨,卻隻能咽下怒火。又一次失敗,讓她心中積鬱的不甘、自我否定的無能,達到一個峰值。
她胸口起伏,開口說:“既然……”
“笑話!”
西方傳來嗬斥。
“你一老烏龜,有什麼麵子可言?虞姬是奉了女媧娘娘法旨,當時上清師叔也在,一句話都沒說,你的口氣比師叔還大。”
“徒兒,為師前來助你!”
燭火在虞詩妃身側點燃,緊接著赤金色的真火,直接點燃夜幕。
一位老道側身騎梅花鹿,蹄下一步一祥雲,從西方而來。
眾仙循聲看去,太陽在夜幕升起,曙光在西方點燃。
“燃燈!”
烏雲仙沒有了剛才的從容。
黢黑的臉上露出,根本看不出的忌憚。
心中不免困惑,這位一向深居簡出的玉虛宮首徒,怎麼會出現在鸞山關?
“老師。”
闡教三仙文殊、普賢、慈航立即停手。
向著西方大日拜見,以老師的尊稱來禮遇玉虛宮中這位特殊弟子。既是玉清聖人首徒,也是十二金仙授道半師。
氣盛如青獅虯首仙,此時也乖乖放下鋼刀,跟著白象靈牙仙、金毛犼金光仙,並烏雲仙一起向著西方大日拜謁。
“師尊。”
虞詩妃望向那輪西方大日,心中的期待一陣落空。
雖也是老道模樣,卻不是自己剛入荒古時間線,在亂流中遇見的師尊。
“師叔,此番來南贍部洲,因是何故?”烏雲仙問。
一聲師叔,倒不是燃燈位同三清。
純粹是玉清聖人以道友,稱呼他這位半友半徒的弟子。
因此,烏雲仙沒有多少恭敬,更多是忌憚。
燃燈說:“女媧娘娘降下法旨,所有在南贍部洲的三教仙人,立即離開。我自然是遵奉玉清聖人之令,前來接走我闡教門人。”
“烏雲仙。你難道要違逆聖人法旨?”
烏雲仙說:“不敢。既然是在南贍部洲、人族地界,女媧娘娘法旨我截教自當遵從。青獅、白象、金犼,還不收回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