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現在的狀態絕對說不上好,但即便是剛剛醒來,在麵對自己毫無印象的陌生人時,他眼眸中的警惕絲毫都沒有消退。
虞真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已經不是那隻毛絨絨的小狐狸了。
她眉頭緊皺,腦海中瘋狂思考著應該怎麼解釋,嘴裡支支吾吾的說:“那個什麼,我的變化就那麼大嗎?你一點都沒有認出來?”
想到那枚丹藥,虞真靈光一閃,頓時理直氣壯了。
她瞪了一眼處於病弱狀態的謝臨淵,說:“你忘了聞玄度給我的那顆丹藥了?雖然藥效有點遲緩了,但是效果還不錯。”
說罷還理了理披散在腦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長發:“……我都還沒有看清楚自己什麼樣呢。”
謝臨淵的警惕隻在最開始醒來的那一刻。
當他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時,心中便有所懷疑,而當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時,那種熟悉感便化作一道靈光,讓他瞬間便肯定了眼前人的靈魂來自於何方。
隻是……謝臨淵眼眸微亮,視線從她的臉往下。
一張有些稚嫩的臉,眼眸中帶著一如既往的乾淨和緊張,好像他受傷是多麼令人難過的事情似的。
謝臨淵輕咳一聲,卻看見她的眼神越發擔憂了。
“小狐狸?”他聲音有些低啞,看著她的目光卻莫名有些深刻。
虞真倒是沒有多想,她見謝臨淵都叫出了她的名字,當即很高興地點了點頭:“對啊對啊!就是我!”
一旦開口,她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你都不知道我給你喂藥有多困難,狐狸爪子太小了,丹藥又是圓溜溜的。”
“好在可以化形了!”
說罷,還十分自來熟的把手中還緊緊捏著玉瓶往謝臨淵跟前遞了遞:“這裡麵還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要吃嗎?”
謝臨淵沒有接,反倒是用一種虞真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問她:“你為什麼不走?”
他難得升起了些惻隱之心,放過了聞玄度,讓他帶著這小東西走……
而這小狐狸,對聞玄度的喜愛也不似作假。
“我為什麼要跟他走?”虞真反問,“我跟他又不熟。”
謝臨淵輕笑一聲:“你對他似乎很有自信,一直想要阻止我與他之間的爭鬥,而比起跟著一個世人厭惡的魔頭,跟著聞玄度顯然才是最佳選擇。”
“你又不是魔頭,”虞真小心的看著他,“……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可能就是手段稍稍偏激了一點點?”
謝臨淵挑眉:“你覺得我過分?”
虞真顧左右而言其他:“咳,你還沒說你要不要繼續吃藥呢?”
她仔細的看著謝臨淵現在的臉色,這人雖然還是一副十分狼狽的樣子,但自從醒過來後,身上那種高位者的感覺又溢了出來,反倒給人很大的壓力似的。
謝臨淵看了她一眼,嘴裡吐出淡淡一個字:“吃。”
他那眼神,讓虞真忍不住後背寒了寒,活像他說的吃不是吃丹藥,而是要吃狐狸肉似的。
“那、那你自己吃?”虞真再度試圖遞過去玉瓶。
卻見謝臨淵撩了撩眼皮,抬了抬手腕,直視著她:“沒力氣。”
虞真:“那……我喂你?”
謝臨淵沒有說話,但不說話便是一種默許。
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既然謝臨淵要求了,不就是喂藥也沒什麼。
她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直接從玉瓶裡倒了一顆出來,撚起來便往謝臨淵嘴裡遞。
謝臨淵眼眸直視著她,當那顆丹藥被抵在唇上時,他頓了頓這才微微啟唇,然後連帶著那兩根捏著丹藥的手指一並咬在了口中。
手指上傳來的異感讓虞真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