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茂三人離開後,童樂安輕輕擦去額頭的冷汗,深呼吸一口,緩和狂跳的心臟。
方才他著實被嚇到了,孫嘉茂可是關西土皇帝,平日裡見到他都得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喘。
顧潯倒好,不僅讓對方親自登門,還與之平起平坐,實在膽大妄為。
放在平日裡有人敢這般挑戰一個王爺的權威,早死一百次了。
他看著像沒事人一般的顧潯,忍不住問道:
“公子,你就不怕嗎?”
顧潯反問道:
“怕什麼?”
心有餘悸童樂安道:
“方才鎮西王對你至少起了五次殺心。”
顧潯做回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
“殺心誰都會起,何況他還是王爺。”
“隻要拿捏住了他的心思,起多少殺心都沒用。”
“買賣不過一個‘利’字,隻要給夠多,他不會不心動。”
童樂安不是傻子,心中明白事情談到這步,其實已經成功了,現在隻需等著一個答複了。
天下山莊和神行商會財力驚人,但都有鞭長莫及之弊,花真金白銀不成問題,反倒是將真金白銀換成物資,並運到關西極難。
此刻他明白過來,此事眼前少年從一開始便已經穩操勝券。
“公子好算計,童謀佩服。”
不愧是大掌櫃信任之人,出手便是不同凡響。
“隻是童某有一事不明,公子送那幅畫有何深意?”
起先掛出那幅畫,是向不願親手操刀的孫嘉茂表明四海商盟有財力和人脈。
“商人為利,那幅畫有價無市,就這般送出去,實在是可惜。”
童樂安看不明此事,顧潯覺得也在情理之中。
“當你站在一定高度之時,你便會明白有些東西買賣是買賣,人情是人情,不能混為一談。”
“同時也告訴他們,他們望塵莫及的東西,四海商盟可以隨意送之。”
“說明白點,就是消除他們心中看不起商人觀念,這是一記心理壓製戰。”
“往後即使我不在,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因為他潛意識裡已經形成四海商盟是合作夥伴,而不是奴役的觀念。”
“他是關西王,而你也是關西王。”
“他有兵權、政權,你有財權。”
顧潯與童樂安道明的隻是一個方麵。
若是縱觀全局,會發現顧潯在下一盤落子無聲的大棋局。
劉安振兵權,金蓮的枕邊政權、童樂安的財權。
三者或許隻是徘徊在權力邊緣,可一旦孫嘉茂和何以崇倒下,其便可發揮強大力量。
任爾風雪十載,靜待春來花開。
回到王府後,孫嘉茂和何以崇商議之後,便將金蓮召來,並將三家給出的條件詳細與她說之。
最後讓其在三家之中,選擇其中一家。
“或是換做你是阿秀,你會如何選擇?”
何以崇以先生考究弟子的口氣,問金蓮道。
金蓮思索片刻之後,緩緩開口道:
“回大人,我們看似有三個選擇,其實隻有一個選擇。”
“表麵來看,神行商會和天下山莊給的確實更多,但他們能給的僅僅隻是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