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玄真人,就此遠走他方,之後杳無音訊。”
“金烏真人,亦心灰意冷,不願再繼續留在宗門,帶領剩餘的金烏一脈退出金曜宗,另立如今的焚天宮。”
“這兩千餘年來,我宗前輩曾試圖自行推演出完整的落日經,也曾多次派人探查當年赤玄真人的行蹤,唯有他身上,還有落日經原本。奈何,追查的修士幾乎走遍了整個西荒,也沒找到赤玄真人的蹤跡,隻得就此作罷。”
“有人推測,赤玄真人很可能是前往了東華洲,尋求化神機緣。之前湯穀真人前往東華遊曆,也有捎帶探尋赤玄真人行蹤的用意。”
幾乎走遍了西荒嗎?
方平不由暗暗歎息了一聲,或許,他們要找的人,就在西荒洲某個極不起眼、與外界隔絕的一隅之地。
而且,赤玄真人化名赤火真人,落日經更名為大品落日洞玄經,或許也在無形中起到了一定的遮掩效果。
畢竟西荒洲那麼大,有宗門、功法名字相似,實屬平常。外出探查弟子,即便僥幸聽說過落陽宗的名頭,大意之下,說不定也有忽略的可能。
畢竟,雲州島那是什麼窮鄉僻壤之地,怎麼可能有他們要找的人、有化神大派失落的傳承呢?
這時,天運真人才繼續道:“……總之,赤玄真人的出走,讓化神功法金烏道典缺少了最關鍵的一部分內容。此後兩千餘年,不管是我焚天宮,還是如今的金曜宗,都未能再誕生一位化神,固然受限於四階靈脈的衰竭和降階,但也跟功法的缺失有很大關係。這下,你明白老夫為何對你所言之事如此在意了吧?”
若他沒推斷錯,方平碰到的那人,所修的功法多半就是遺失已久的落日經!
倘若真能找回那部功法,他天運真人,說不得也有那麼幾分成就化神的機會!
方平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天運真人先前的情況。
不過他心中仍有好奇:“當年,落日一脈再怎麼勢單力薄,也不可能隻有寥寥幾位修士吧?那麼多修煉功法的人,便是人都死了,儲物物品中,總該也有功法拓本遺留吧?隕落的元嬰中,難道沒有其他元嬰出竅、奪舍重生之輩嗎?宗門藏經閣中,難道沒有道法玉簡傳承嗎?”
完整的化神功法無法記錄,傳不下來,但元嬰級彆的功法,不可能也傳不下來吧。
不然的話,之前天運真人給他的金烏焚天訣的玉簡,又是從何而來?
聽聞此言,天運真人苦笑了一聲,道:“你的問題,老夫當年亦有同問。但很遺憾,你所言的這些,真就那麼巧合,一份功法拓本都沒傳下來。”
“宗門藏經閣中的玉簡,在諸位元嬰真人生死廝殺時被毀。”
“修煉此功修士的儲物道具,乃至身隕修士的神魂、元嬰出竅逃脫的元嬰,要麼在戰鬥餘波中被毀,要麼皆被那位入魔的落日一脈元嬰,以身化魔吞噬掉了,一份都沒剩下……”
“要不然,怎麼說是天意使然呢?”
“若不然,為何頂尖宗門,都有鎮宗的氣運重寶?你以為,這氣運重寶鎮壓的氣運,隻是為了庇護門內弟子麼?”
須知,修士修行,乃是逆天而行!
尤其是元嬰、乃至化神的修士,一旦其修為達到此界絕頂,飛升靈界成功,此方天地便會憑空少掉無數靈氣和珍奇的修行資源。
飛升的修士多了,靈氣越發枯竭,此方世界豈有不衰落之理?
故而,為了維係自身和此界存在,冥冥之中,天道會降下劫數,針對那些最有望培養出飛升修士的化神大派,以及那些精妙無比、不為天地所容的化神功法傳承。
鎮壓宗門的氣運重寶,絕大部分,都是用來對抗玄之又玄、但又切實存在的天意和劫數!
“氣運重寶,原來還有這等意義……”
方平也是頭次聽聞這等說法,細品之下,不由深以為然。
他想了想,試探道:“天運道友倒也不必嗟歎,既然此番袁星仙城之行,能遇到修行落日經的修士,便證明此功法傳承定然還在,尚有將其尋回的希望。不知宗門打算如何做?”
方平所言,也是天運真人心中所想。
他神情明顯有些振奮,道:“自然是加派弟子,暗中追查,設法找到其下落。”
方平點了點頭:“此事,方某亦會幫忙。隻是,若找到那修士,對方卻不承認功法歸屬,不肯交出落日經,更沒有重回金曜宗的打算,又該如何處置?”
天運真人伸手一指下方的七曜山,語氣霸氣十足:“這有何難?如今的金曜宗,亦不願承認我焚天宮正統。那又如何?打服就行了!”
他在七曜殿內踱了幾步,聲音斬釘截鐵:“凡修煉我宗鎮宗功法,就是我宗之人。不肯承認,定是他背棄了金曜宗道統。既是叛徒,自然任何手段可用。但其門下弟子族人,但凡有棄暗投明者,皆可跟投靠我宗的前金曜宗弟子一般,享受跟我宗弟子同等待遇。”
換句話說,隻要承認如今的焚天宮正統,就是自家人!
方平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確認道:“天運道友所言,能否代表我焚天宮整體的意誌?”
天運真人微微一愣,雖覺此言有些突兀,還是傲然道:“老夫執掌焚天宮數百載,怎麼,莫非還做不了這個主?”
“善!”
既然天運真人這麼說了,方平也就再無疑慮,袖袍一展,奉上道法玉簡一枚:“從方某入宗以來,宗門多有照拂,乃至直入七曜殿常席。之前,亦有修士以方某寸功未立為由,攻訐方某當不得這常席之位。今日,方某便以此功回饋宗門,聊表拳拳之心!”
“你!”
天運真人似是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之色。
他神情激動起來,攝過玉簡,神識飛快探入其中。
僅僅數息之後,這位元嬰後期大修身體便猛的一震,手指都在輕微的顫抖。然而,他已顧不上這些失態,隻全身心的投入玉簡中,如饑似渴的瀏覽著那魂牽夢縈多年的落日經。
方平能體會這位真人的心情,也不打擾,默然立於原處,欣賞著聞名此界的金烏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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