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經過了剛剛那場激烈的爭吵後,在座的眾人原本高昂的興致,仿佛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主桌旁的人們便開始陸陸續續地起身告辭離開了。
眨眼間,偌大的桌子周圍就僅剩下晏盈、加奈以及比拉爾隊長三人。
他們默默地坐在那裡,看著比拉爾隊長喝著悶酒,誰也沒有說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酒桌上的氛圍變得愈發清冷起來。
晏盈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側過頭,對著身旁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比拉爾隊長輕聲說道:“比拉爾隊長,非常感謝您今天的熱情款待。不過現在時間確實已經不早啦,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所以……”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晏盈突然就聽到比拉爾隊長發出了一聲輕歎。
緊接著,他就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晏盈,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緩緩開口說道:“哎!真是不好意思啊!晏盈小姐!剛才我拿你們當作留下安雅的借口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才好!”
晏盈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會得到比拉爾隊長如此直接的道歉,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擺了擺手,有些慌亂地回答道:“哦!不會不會!比拉爾隊長,這真的沒什麼關係的!我相信您這麼做,一定是有您自己的用意!”
但比拉爾隊長似乎並沒有因為晏盈的安慰而感到輕鬆多少,他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又說道:“嗨!其實讓你們卷入這場爭執,完全就是我的過錯!我知道,這件事可能給你們帶來了不少困擾,說到底還是我處理不當啊!”說著,比拉爾隊長再次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看到比拉爾隊長如此自責,晏盈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之意。
她趕忙寬慰對方道:“比拉爾隊長,您千萬彆這麼說呀!我能理解您當時所處的情況,而且我相信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我們的關心!”
儘管晏盈嘴上說得十分客氣,但實際上她心裡對於事情的真相並不是特彆清楚,因此也不想再繼續深究下去。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她可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晏盈一邊微笑著安撫比拉爾隊長的情緒,一邊暗暗祈禱能夠儘快結束這場略顯尷尬的對話,然後順利離開這裡。
“唉!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啦!我們這兒可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安排,僅僅隻是因為單純地不想讓她去罷了!”比拉爾隊長大聲嚷嚷完之後,便一仰頭將麵前滿滿一碗酒一飲而儘。
隻見他重重地放下酒碗,用袖子隨意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酒水,然後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晏盈見狀,連忙開口說道:“我都明白的,比拉爾隊長!對於這些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不過,您今天確實已經喝得夠多了,要不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聽到晏盈的話,比拉爾隊長猛地轉過頭來,眼神有些迷離地看向她,同時一邊伸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再次斟滿了酒,一邊沉聲反問:“怎麼?你難道覺得我喝醉了不成?”
晏盈被他突然的質問嚇了一跳,急忙擺手否認道:“啊!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您千萬彆誤會!”
然而,當她看到比拉爾隊長那嚴肅且帶著幾分不悅的表情時,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
於是,晏盈趕忙改口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您今天工作辛苦了一整天!現在又喝了這麼多酒,身體可能會吃不消呢!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早些去休息,好好調養一下精神比較好!”
此時的比拉爾隊長,卻根本沒有把晏盈的勸說聽進去,他自顧自地繼續往嘴裡灌著酒,同時嘴裡還喃喃自語道:“唉!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那個丫頭肯定會一直纏著我、繼續堅持的!”說到這裡,他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晏盈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比拉爾隊長的苦衷,接著說道:“嗯!我雖然跟安雅小姐隻是有一些短暫的接觸,但我能感覺得到,她的確是個性格非常直率的人!”
儘管晏盈和安雅僅僅隻有一麵之緣,但安雅那種毫不掩飾、直言不諱的個性,卻給晏盈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可不是嘛!”比拉爾隊長歎了口氣,感慨地說道:“這孩子從小就在軍營裡摸爬滾打,見慣了刀光劍影和生死較量!再加上她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好勝心極強,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現在這種倔脾氣!”
說話間,比拉爾隊長又再次端起了手中的酒碗,但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一飲而儘,隻是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酒碗,若有所思了起來。
“沒關係!之前的那些事情!我真的沒有放在心上!”晏盈從比拉爾隊長的話語中,感覺到他似乎是在為安雅此前的態度而致歉,於是趕忙用委婉的言辭拒絕了這份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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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那你可真是誤會啦!她向你發起挑戰這件事,我可並不反對!我隻不過是不希望她去冒險罷了!”比拉爾隊長大手一揮,急忙擺了擺手,然後壓低聲音鄭重其事地糾正道。
“聽您的意思是,這次的事件可能存在危險?”晏盈微微皺起眉頭,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實話跟你講吧!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三次了!雖然說每個看守哨所,通常隻會安排四個人值守,但是像這樣,四人全部失蹤的情況,實在是太罕見了!”比拉爾隊長滿臉不甘地端起酒杯,將裡麵的酒一口氣喝得精光,接著又繼續解釋起來,“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此之前僅僅隻有一座哨所出現這種狀況,如今居然接連三座哨所都遭遇了同樣的事情!所以說,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竟然這麼嚴重?那按照常理來說,您難道不應該派更多的人手前去展開調查嗎?”晏盈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忍不住追問道。
“唉!這可不是人數多少就能解決的問題呀!前麵兩次我們就已經派人過去進行過詳細的偵查,然而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就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能找到!”比拉爾隊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歎息著回答道。
“那會不會是弗魯姆部落派人乾的呢?”晏盈微微蹙著眉頭,用輕柔的聲音向比拉爾隊長詢問道。
比拉爾隊長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他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你的想法和安雅如出一轍,這恰恰也是最令我擔心的事!那丫頭一旦認定了某種可能,就必定會不遺餘力地追查到底!若是一個不慎,激起了部落之間的矛盾衝突,那麼很有可能會引發一場戰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晏盈靜靜地聽著比拉爾隊長的這番話,心中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待比拉爾隊長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那就按照您的安排辦吧!”
看到晏盈如此爽快地答應下來,比拉爾隊長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但緊接著又輕聲叮囑道:“嗯,那就有勞你了。另外,如果有空閒時間的話,還希望你能多多幫我開導開導她!”
聽到這裡,晏盈不禁瞪大了眼睛,麵露難色地說道:“我?開導她?可是,我對這邊的情況都還不太熟悉,這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了吧!”
比拉爾隊長似乎察覺到了晏盈的顧慮,連忙笑著解釋道:“哦!彆誤會!其實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困難!打到她服氣就行了!”
晏盈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更沒底了,趕緊搖了搖頭,態度堅決地婉言回絕道:“這您要不還是委托彆人吧!我怕不能勝任!”
“嗨!這個你不用多想!安雅那丫頭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了!雖說她有時的確會略顯衝動,但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沒有氣量的人!”比拉爾隊長一臉輕鬆地回應著,仿佛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不不不!您可能有所誤解!其實,我並不是擔心與安雅之間會有矛盾,而是單純地不想和彆人動手!”晏盈想起此前與若熱交手時的情景,心中仍有餘悸,對於與彆人比試的事情,已經產生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誒!你剛才不是才答應過,要聽從我的安排嗎?隻要你能夠戰勝安雅,那麼她自然也就有事情可以忙活了!這樣一來,正好能讓她分散一下注意力嘛!”比拉爾隊長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似乎這個主意在他看來天衣無縫。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加奈此時終於按捺不住了,插話說道:“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些?”
畢竟,如此倉促地決定一場比試,而且還是以這種看似不太合理的理由,著實讓人覺得有些荒誕不經。
然而,比拉爾隊長卻對此毫不在意,依舊大大咧咧地解釋道:“這哪裡過分啦?隻有清楚地知曉彼此之間的差距,才能夠激勵自己不斷努力,這明明就是一件大好事嘛!”說完,他端起麵前的酒碗,仰頭一飲而儘。
眼見比拉爾隊長得意洋洋的模樣,晏盈趕忙絞儘腦汁尋找托詞:“那個!比拉爾隊長,雖然您一片好意!但說實話,我真的也沒把握,能夠擊敗安雅!”
她一邊說著,一邊露出為難的神色,希望比拉爾隊長能夠就此作罷。
“嗬嗬嗬!彆這麼謙虛嘛!你在東城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就不要再推辭啦!”比拉爾隊長滿臉笑容地鼓勵著晏盈,顯然並未將她的擔憂放在心上。
“不是啊!那隻是一場意外!而且...”晏盈聽到他提及與若熱的那場比試,心中頓時感到愈發的尷尬,臉色微微漲紅。
“好啦!你也就彆再藏著掖著了!我們大家都清楚你的真實能力,和你比試,無非就是像若熱那樣,想要親身感受一番而已!倘若不是因為身份有所顧忌,說實話,連我都有點兒手癢了呢!”
比拉爾隊長一邊說著,一邊用熱切的目光緊緊盯著晏盈,仿佛眼中都快要冒出興奮的火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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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晏盈聽到這話,不禁哀歎出聲,一顆心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揪住了似的,感覺十分無奈,隻得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行啦!該說的話,我差不多都說完了!要是你們覺得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比拉爾隊長自顧自地把話說完之後,這才算是應承了晏盈一開始提出的請求。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剛才還一門心思想要趕緊離開此地的晏盈,此時此刻竟然絲毫沒有要離去的跡象。
隻見她稍稍遲疑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請您稍等一會兒!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二!”
“唉!不用這麼客氣!你儘管問就是了!”比拉爾隊長倒是表現得頗為豪爽,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我想向您打聽一下關於哨所的情況,難道對於這件事情,你們就真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嗎?”晏盈壓低聲音,語氣輕柔而又急切地追問著。
“完全沒有!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可尋!”比拉爾隊長麵色凝重,聲音低沉地回應道。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顯然對於這樣離奇的情況感到十分困惑和擔憂。
“憑空消失!那應該不會是弗魯姆部落的人了!”晏盈秀眉微蹙,輕聲呢喃著,同時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努力回想著自己曾經所見到過的各種怪物形象,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者關聯。
“嗨!彆太擔心啦!這些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就行,你隻需要好好休息,安心待在這裡就行了!”比拉爾隊長安慰道,並迅速轉移了話題,似乎並不想讓晏盈她們參與其中。
“哦!那好吧!如果之後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可以跟我說!那麼我們就先告辭啦!”晏盈看出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微笑著向比拉爾隊長告辭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弗林!送她們回去!”看到晏盈等人站起身來,比拉爾隊長連忙朝著不遠處正在待命的弗林高聲呼喊。
“是!”聽到命令後的弗林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隨即邁著大步快速趕來。
他來到晏盈麵前,微微躬身行禮,表示敬意後,便引領著晏盈她們走出了軍營。
一路上,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距離軍營已經有一段距離時,晏盈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弗林!你對安雅了解多少?”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弗林,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和反應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麵對晏盈的詢問,弗林卻表現得異常平靜,隻是淡淡地回答道:“這不是我應該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