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紮克利的消息,我也是偷聽來的!至於我,他也是準備到時候一並解決的!”帕斯卡說著就從布包裡掏出了一塊冰涼的金屬,正是希克斯的身份芯片。
芯片在燭光下泛著冷光,邊緣還留著希克斯常年摩挲的痕跡,“這是父親貼身佩戴的身份芯片,我趁他的人不注意,給偷了出來!您得趕緊去找紮克利,讓他趕緊帶人回來救我!”
紮克利母親攥著芯片,指尖的涼意順著血管往上爬。
她認識這枚芯片,去年希克斯過壽時,還拿著它跟紮克利說,“等你能掌握它時,我就將一切都交給你!”
現在芯片在帕斯卡手裡,還帶著這樣的消息,她的心臟瞬間像被攥緊了,呼吸都變得急促,“可...外麵守衛那麼嚴,我怎麼出去?”
“我早準備好了。”帕斯卡把布包遞過去,裡麵是一套漿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裙,還有兩個油紙包著的麥餅、一個灌滿水的皮囊,“這是下人的衣服,您趕緊換上!巨塔的後勤通道在廚房旁邊,我認識看管通道的老守衛,他還欠我一個人情,會放我們過去!再晚就來不及了,拉斐爾的人說不定已經在查各層的人了!”
紮克利母親看著那套粗布衣裙,手指頓了頓。
她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粗糙的料子,可一想到紮克利可能有危險,還是咬了咬牙,轉身走到屏風後換衣服。
衣裙的領口有些緊,布料磨得皮膚發疼,她胡亂係好腰帶,把芯片和乾糧塞進了懷裡。
再出來時,帕斯卡已經把她換下的絲綢衣裙疊好,並塞進了床底。
“跟著我,彆說話,不管遇到誰,都低著頭。”帕斯卡拉開門,先探出頭看了看走廊。
守衛剛好走到拐角,背對著這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趕緊拉著紮克利母親的手腕,快步往樓梯口走,腳步放得極輕,儘量不發出聲響。
走到一層廚房附近時,果然看見一個小門,門口坐著個頭發花白的老守衛,正靠在牆上打盹。
帕斯卡輕輕推了推他,老守衛睜開眼,看見是帕斯卡,愣了愣,“二公子,這時候您來這兒做什麼?”
“這位是我遠房表姐,家裡出了急事,得趕緊出去。”帕斯卡從懷裡掏出一枚銀幣,塞到老守衛手裡,“您通融一下,就當沒看見我們,以後我肯定記您的情。”
老守衛捏了捏銀幣,又看了看低著頭的紮克利母親,歎了口氣,從腰裡掏出鑰匙,打開了小門:“快點走,通道儘頭是巨塔外圍的石子路,彆讓人看見。”
通道裡又窄又暗,隻有每隔幾步嵌著的螢石發出微弱的藍光,地麵是平整的青石板,沒有半點植物。
巨塔本就是全金屬與石材搭建的封閉建築,連窗台上都隻擺著人造的絹花。
帕斯卡走在前麵,手裡攥著根木棍,時不時敲敲地麵,怕有鬆動的石板發出聲響。
紮克利母親跟在後麵,心跳得飛快,懷裡的芯片硌得她胸口發疼,卻不敢伸手去摸。
“到了!”走了約莫一刻鐘,帕斯卡停在一扇鐵門前,推開後,外麵的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帶著塵土的氣息。
他指著遠處一條隱約可見的小路,“往東邊走,大概三十裡就是紮克利的營地!順著石子路走,彆偏離方向!”
紮克利母親攥著帕斯卡的袖子,眼眶有些紅:“你...不跟我一起走?你留在這兒,拉斐爾要是發現了...”
“我得回去。”帕斯卡輕輕掰開她的手,聲音裡帶著刻意的堅定,“我要是走了,拉斐爾肯定會懷疑,到時候不僅救不了紮克利,連您也會被他的人追。您快走吧,記得彆跟任何人說見過我,就說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紮克利母親還想說什麼,帕斯卡已經把她往外推了推,轉身關上了鐵門。
她站在原地,望著緊閉的鐵門,又看了看北邊的小路,深吸一口氣,把懷裡的芯片按得更緊,撒腿就跑。
粗布衣裙被風吹得貼在腿上,腳下的石子路硌得鞋底發疼。
可她不敢停,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自己的兒子,揭穿拉斐爾的陰謀。
兩天後的清晨,南營地的帳篷裡彌漫著焦躁的氣息。
拉斐爾穿著黑色鎧甲,鎧甲肩甲上的狼頭徽章沾著塵土。
他正盯著桌上的物資清單,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庫恩部落的俘虜,每天要消耗兩車糧食,可營地前天晚上,卻又突然遭到了黑腹魔的襲擊。
存糧被搶走了大半,再不趕緊回去,自己的人就要先餓肚子了。
“報!巨塔來的人求見!”帳外傳來衛兵的聲音,拉斐爾把清單扔在桌上,不耐煩地揮手:“讓他進來!”
進來的是卡姆的親信老沃,他左臉的刀疤在晨光下格外顯眼。
那是當年跟著希克斯打吉斯部落時留下的,拉斐爾認識他,也知道他是卡姆最信任的人。
老沃一進帳,就從懷裡掏出個布包,層層打開,露出裡麵的青銅狼符。
狼符上的紋路被歲月磨得發亮,正是希克斯生前議事時必帶的信物。
“大公子,這是二公子讓我偷偷給您送來的!”老沃的聲音壓得很低,還故意往帳外瞥了一眼,像是怕被人聽見,“兩天前,老酋長突然病故,臨終前留下遺言,讓您繼承酋長之位!”
拉斐爾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伸手抓過狼符,指尖用力捏著狼符的邊緣,直到指節泛白。
他認識這狼符,小時候希克斯帶他去長老會,就把這狼符放在他手裡過,還說“以後這就是你的責任”。
“父親怎麼會突然病故?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拉斐爾緊皺著眉頭,滿臉遲疑地追問道:“還有,帕斯卡又怎麼會這麼好心?”
“我剛說的,都是老酋長的遺命,還有長老會的見證,二公子也不敢違背!但二夫人卻不同意這個決定,堅持要讓三公子繼承酋長,並準備發動兵變!幸好二公子提前有所準備,暫時保住了酋長信物,但卻沒能抓住二夫人!現在她應該已經去給三公子報信了,一旦他舉兵返回,光靠二公子手下那幾百人,怕是也守不住巨塔!所以隻好命令我趕緊來向您求救了!當然,二公子還說了,隻要您救了他,並保住他現在的地位,他願意永遠追隨您!”老沃不愧是被卡姆看重的人,一邊滿臉委屈地訴說著假話,一邊還默默流下了心痛的淚水。
“這些混賬東西!”拉斐爾猛地把狼符拍在桌上,金屬與木桌碰撞的聲響嚇了老沃一跳,“都以為我是傻子嗎?等著吧,我這就帶人趕回去!”
老沃趕緊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樣子,“公子息怒,還是趕緊出發救人要緊!”
“我知道了!來人!整隊出發!務必在一天內,趕回部落!”拉斐爾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就高聲將命令吩咐了下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同一時間,東營地的篝火還沒熄滅。
紮克利正坐在帳篷裡,帳簾卻突然被掀開了,紮克利的母親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懷裡還緊緊捂著什麼。
她的頭發上還沾著路上的塵土,粗布衣裙的下擺,也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母親?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巨塔嗎?怎麼會穿成這樣?”紮克利趕緊站起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粗布衣裙,臉色瞬間沉下來,“是不是帕斯卡對您做了什麼?”
“不是,是帕斯卡救了我!”紮克利母親喘著氣,從懷裡掏出希克斯的身份芯片,塞到紮克利手裡,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拉斐爾殺了你父親,還在部落裡設了埋伏,隻要你回去,就把你和帕斯卡一起殺了!是帕斯卡,偷偷給我換了下人的衣服,還把我送了出來,就是要讓我把消息帶給你!”
紮克利捏著芯片,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往上爬,讓他心裡是又驚又亂。
“帕斯卡為什麼要幫您?”一個冷靜的聲音突然響起,米蘭姆從帳篷側簾走出來。
她的手裡拄著根木杖,眼神銳利地掃過了紮克利母親身上的衣裙。
紮克利母親愣了愣,隨後才開口解釋道:“帕斯卡現在也已經被拉斐爾控製了,他是想讓你去救他!”
“他既然被控製了,又怎麼有辦法送您出來?而且,他既然能出來,又為什麼不跟您一起跑?”米蘭姆皺了皺眉頭,繼續追問道。
“這個...他說他不能走,不然會有追兵來抓我們!”紮克利母親猶豫了一下後,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帕斯卡。
紮克利聽到這會兒,像是也有些想明白了。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芯片,“你的意思是,這是圈套?帕斯卡是故意讓母親來給我傳信的?可這又是為了什麼?”
“難說,但絕不能賭。”米蘭姆輕輕搖了搖頭,“若夫人說的都是事實,你現在回去,確實會有危險!但要是帕斯卡在搗鬼,那就是想挑撥您和拉斐爾內鬥!因為他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抗衡你們聯手!”
她抬頭看向紮克利,眼神嚴肅,“但您若想要知道實情,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儘快派人去拉斐爾那邊打探一下,看看他現在的情況!”
“可要是真的呢?我們回去晚了,不就讓他得逞了?”紮克利顯然不願意錯過繼任酋長的大好機會,趕緊就向米蘭姆提出了心中的擔憂。
“我們可以動身趕回去,但不要著急進巨塔!一邊再派人去查探拉斐爾的消息,這樣的話就不會耽誤了!”米蘭姆知道紮克利的脾氣,越是不讓他這麼做,越是會堅定他自己的決心。
紮克利盯著芯片看了半天,又想起母親穿著粗布衣裙、風塵仆仆的樣子,心裡的火氣雖沒消,卻也多了幾分猶豫,“好,就按你說的辦。再派兩個哨探,去打探一下拉斐爾的動向!”
米蘭姆點了點頭,輕聲叮囑道:“但您這次千萬要耐心,在沒有確切消息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行了!趕緊去準備吧!我們連夜出發!”紮克利滿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後,才趕忙扭頭寬慰起了自己的母親。
母子間寒暄了一陣後,就有人準備好了馬車,紮克利趕忙就將母親給送上了馬車,讓她先行休息了起來。
篝火的火光,映著他那急切的麵龐,一半是對酋長之位的渴望,一半則是米蘭姆提醒後的警惕。
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片刻猶豫,卻早已落在了紮蘭的算計之中。
喜歡奇源紀請大家收藏:()奇源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