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一拉之下,沙拉又仰著頭,兩個人隻差一絲距離,就幾乎貼在一起。
“嗯?沒有啊。”秦烈想了想,“哦,可能是我早晨開了一瓶新的沐浴露。”
他對沙拉微笑了一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拉下她的大尾巴,把它安放在他膝上,轉過頭繼續畫畫。
邊畫邊問“沙拉,你想把神殿建在哪裡?要不要在厄爾提城和基地中間?還是建在湖邊?湖邊的風景比較好。”
沙拉隻得回答“我想建在古裡獸的老巢那邊。”
那邊離厄爾提城和基地很遠,過去不太方便,但是勝在地下有她可以穿來穿去的黑礦石,感覺很親切。
秦烈點頭,“好。我記得那邊有一片坡地,地勢比較高,可以俯瞰周圍。”
他三兩下就在神殿下畫出坡地,點了幾叢灌木叢。
“石頭建造的建築很結實,應該可以保存很多年。”秦烈說。
他腦子裡裝的好像全是正經事,正襟危坐,注意力全在屏幕上。
沙拉動了動尾巴,重新靠在他的胳膊上,隨口答“是,要是沒人故意搞破壞的話。”
她的眼前忽然冒出一個場景。
是建好的神殿裡。
隻是神殿漂亮的圓形拱頂像被人炸過一樣,少了一半,天上懸著兩顆月亮,月光從破損的地方透進來,映上神殿潔白的牆壁。
她自己正坐在一個造型奇特的座位裡,戴著頭盔。
座位很特殊,如同懸浮在離地麵幾米的半空中一樣,能看到四周的情景,不過周圍看起來隻是投影而已,這是個封閉的小空間。
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座位,不過空著。
秦烈本人就站在她旁邊。
他身上穿著件沙拉從沒見過的藏藍色製服襯衣,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頭盔。
他溫柔地說“不急,慢慢來。”
沙拉聽見自己說“如果我真是神的話,你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不算,”他說,“我本來就把從身體到靈魂都獻祭給你了,我們做什麼都很正常。”
沙拉“……”
所以他為她建造的神殿並非萬年不倒,就算造得再結實,在未來的某一天,也還是坍塌了一半。
不過好在不管神殿變成什麼樣,他仍然在她身邊。
預言場景裡,他的年紀看起來和現在差不多,但是那個封閉的會投影的小空間和座椅看起來都很奇怪,不太像是現在人類基地這邊會有的東西。
不知道這個預言畫麵是發生在未來什麼時候。
沙拉正在出神,秦烈的通訊器忽然叫了,他收到一條消息。
秦烈看了看,站起來,“你的石頭到了。”
沙拉沒懂“我的石頭?”
還真的就是她的石頭。
一塊巨大的黑礦石,被運進了秦烈房子的後院。
等人都走了,沙拉才過去研究,看了看石頭的形狀就一眼認出來,“這是上次你被古裡獸堵在牆上,你旁邊的那塊大石頭?”
她當時穿過,沒想到這塊石頭徹底挖出來,竟然有這麼大。
“對,”秦烈說,“我想用它來做你的神像。”
沙拉“就算要做神像,也用不著這麼大個兒吧……”
石頭足有兩三個沙拉高,一兩個沙拉的身長那麼寬。
秦烈回答“你的神殿很大,神像也不能太小,會不協調。”
沙拉圍著石頭轉了一圈,“看起來工程量很大的樣子。”
秦烈說“你覺不覺得,其實它本身的形狀其實就已經很像你了。”他指給沙拉看,“這裡是頭,這裡是尾巴。”
還真的是。
沙拉發現,如果把它立起來,確實有點像。
“我打算保留這塊石頭本來的樣子,不再加工,隻把這裡鑿開。”他點了點石頭。
他想把石頭尾巴的部分鑿開,和身體分開,這樣看起來更像沙拉。
“不是我偷懶,”秦烈解釋,“還是不把你的樣子暴露出來,比較安全。”
沙拉完全同意。
她嘀咕,“可真夠大的,光是尾巴就足夠我穿進去了。”
下午秦烈還有事,先把沙拉送回了厄爾提城,才去忙自己的事。
沙拉今天親自去秦烈那邊走了一圈,正經事做了不少,敲定了神殿的樣式,參觀了自己的神像,卻連一個簡單的親親抱抱都沒撈到,十分不甘心。
沙拉當然明白,秦烈那麼聰明,不會看不出她滿腦子的不良企圖,這是他無聲的抗議,抗議她天天隻肯穿他,把他當成一塊大石頭。
這天傍晚,秦烈才忙完,回到住處,就有厄爾提人來找他,說是他們的卡庫達叫他過去。
秦烈熟門熟路地來到厄爾提城沙拉的住處。
又是一年夏末秋初了,回廊的花架下落滿一地藍色的細碎花瓣,沙拉的門關著,秦烈敲了敲,“沙拉?”
裡麵傳來沙拉的聲音,“進
來吧。”
秦烈推開門,凝固在原地。
她站在房間中間,穿著一條潔白的裙子,大擺鋪開,拖在身後,胸口開得很低,綴滿了使徒星上一種有彩色炫光的白色寶石,衣料不知是什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沙拉晃了晃身後的大尾巴,“看,我找人把你那條‘夏天的裙子’做出來了,還在胸前加了……”她用手比了一下波浪的形狀,“……你最喜歡的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