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步至大門口,門鎖落得好好的,雞鴨呆在各自的圈裡,小兔子也在,她這才安心回屋睡覺。
次日李沅再借毛驢兒,馱著家裡的乾貨準備賣到鎮子上,另外再買些豬肉回來繼續做肥皂和肉脯進城賣。
經過董春娘家門口,對方忽然衝出來攔住她,聲淚俱下的哭訴“薛家媳婦,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你和你家那口子說說,叫他彆找我麻煩,行不?”
李沅一頭霧水,董春娘真的瘋了嗎?“他腿腳不便,怎麼找你麻煩?”
董春娘欲言又止,她不敢明說薛槐序懂妖法“你隻管向他替我求情,算我求你了。”
董春娘言辭懇切。
李沅點了一下頭“好吧。”她若不答應,董春娘可能會更瘋顛。
董春娘終於鬆了口氣,千恩萬謝為李沅讓出一條路。
李沅又莫名,又好笑。
她到鎮子上賣掉了乾貨,雖不如城裡收的貴,但也不算便宜,得了近一百文,添錢又買了半掛豬肉,老板因為她是大客戶,送了些肝子和大骨頭給她。
李沅也不客氣,道謝後便收下了。
回到家。
她沒有急著歸還毛驢兒,而是先做肥皂和肉脯。
忙完靠在藤椅上休息,注意到薛槐序窗戶上晾著的鞋子,正是她丟失的那一隻。“咦~老薛,我的鞋子你托誰找回來的?”
薛槐序眸光微閃“村西頭的老胡。”
李沅沒印象,但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光棍,成天破衣爛衫的四處遊蕩,她不由得聯想到薛槐序,歸荑長大後,薛槐序何去何從?
一個屋簷下生活過,沒有愛情,也算有些親情,畢竟管她叫娘親的小孩是他女兒啊,給了她不少歡樂和感動呢。
她衝動之下說“老薛,等你腿好了,咱們搬走吧,搬到京都,拿著積蓄做點小生意供小孩讀些書,日後考個女醫之類的有個一技之長,嫁人後若丈夫靠不住,她還能靠自己。你說呢?”
她說完之後,又有點後悔。
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她打眼朝他望去,他垂著眼睫,不知道想什麼。
其實仔細端詳他的話,他也不醜,眼睛形狀雖然有點奇怪,但上下睫毛很誘人,眼瞳甚至時時都有一層朦朧的水光。
這種眼神,沒有經曆過時間磋磨的少年人才會有。
他一個三十的中年人,竟然也有。
鼻梁側麵看甚至很挺。
人中凹和人中脊,還有唇峰、唇珠都有一種微妙的和諧。
這麼一分析,她甚至感覺他貼了一張假皮在臉上,遮擋住了驚世容顏,她不由上前看他。
薛槐序被她這一行為弄得有些臉紅“你看什麼?”
李沅“其實認真看你,你還挺好看的。”
薛槐序伸手摸臉,微垂眸子“你眼神有問題。”
李沅“”誇他他竟不領情。
“我不會去京都。”他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地方逃出來。
時機未到,回去一旦被發現,他們全都得死。
李沅哼唧“你個沒眼力界兒的,不知道京都有多繁華,有多好玩兒。”
薛槐序通過她這句話篤定她沒去過京都,以至於產生向往。
不是去過京都,還坐過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