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不知道如何找出人。
她能調遣的隻是普通的護衛,來了遇到那些精挑的殺手送人頭嗎?
怎麼辦呢?
她焦躁的站起來又蹲下,碰到袖子裡的荷包心頭一動。
她拿出荷包,從裡頭取出一個小盒子。
這裡頭的藥丸是酈令修給她的,告訴她哪天身子極度不適的時候服下。“這是極好救命良藥,但不曉得對你的毒起不起作用,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吃了吧。”
崔勉“”
他望著她視線有些模糊,猶豫後下定決心拿藥。
抓個空。
李沅這才發現他眼神有些渙散,她隻好喂他。一顆藥下肚,眨眼的功夫,就見他抱著肚子側躺在地蜷縮身子,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李沅受驚後退兩步不知所措,正當她一籌莫展時,他吐出一大口黑血來,臉色和唇色隨之恢複正常,人也清醒了,坐起來轉過頭望她。
李沅關心道“崔大人,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些?”
崔勉應聲,氣息稍稍有些虛弱“舒服多了。”他早年也中過毒,後來每每與人打鬥後心口總隱隱作痛,吃下她的藥後仿佛死了一次。但此時隻感覺渾身輕鬆,舊疾好像被一並祛除了。
“這是什麼藥?哪來的?”
李沅“我也不懂,王爺送的,說是可以救命。看來所言非虛,你還能走嗎?儘早下山看大夫才是。”
崔勉嗯了一聲。
兩人下山後,先是進城看大夫,言明中毒之事。
大夫試脈後又查傷口,隻道他受傷失了血,身子虛,但沒有中毒的跡象。
替他重新包紮胳膊上的傷口後開了副補血的藥。
李沅鬆了口氣,看來毒是解了,她抓好藥,又和他到成衣鋪買了兩套衣裳就近換。
崔勉脫衣裳時從衣襟處發現身上的香包。
有股淡淡的草藥味。
荒郊野外,往他身上放香包,驅蟲?
他摸了摸胳膊的傷口,大夫說,傷口及時止住了血,否則他不會有這麼好的精神頭。
她是個不錯的姑娘,有情有義,就是,謊話太多。
口口聲聲心悅他,要當他媳婦,打都不跑的那種,結果才多久?嫁給王爺了。。
李沅換上乾淨的衣裳,站到試衣間門口“崔大人,你好了嗎?我先帶你回王府住下吧。”
“馬上。”崔勉收回思緒,整理好衣裳掀開門簾出來,走到外麵,人少的時候他低聲道“我和大理寺的人一起來的,就不住王府了。”少一個人看到她,她安全些。他又道“你嫁給王爺,那個孩子如何處置了?”
總不會又哄了一個男人替她照顧?
騙人感情很好玩?
李沅尷尬,她是信任崔勉的,遲疑後坦白道“孩子本就是王爺家的,自然是住王府啊。以前我不知道相公原來是王爺,以為他是個山裡種田的老漢。後來我離開皇宮,在小院給他留了標記,他根據的線索找到我,跟我說他的身份……”
“我懶得聽你胡扯。”崔勉大步走,越說越離譜了。
如今安全了,他也不用管她。
李沅追上他“崔大人,我說的事實。孩子姓薛,王爺外公家也姓薛,你該知道的吧?王爺說自己四年多前遭叛軍追殺失憶……”
崔勉步伐一頓“你相公不是叫薛槐序?我打聽了兩次,確認是死了。還有,小孩留在牆上的畫像,王爺即使滿臉大胡子也不可能那般相貌。你可彆告訴我他戴了人皮麵具。”他忽然笑了一下,他是個大傻子,竟然認真的反駁她。
李沅“這……他就是戴了人皮麵具啊。這些都是可以解釋清楚明白的…哎,崔大人,崔大人……”
崔勉來了脾氣,甩了她。
李沅跺腳,王爺確實戴了麵具嘛,但因叛軍追殺傷到頭失憶了,醒來以為自己就是那個樣子。
幾個月後恢複記憶,但帶著小孩又在村裡頭住,不好恢複真容,不得已一直以麵具示人。
酈令修原話就是這樣的。
李沅受不了他不信她,衝到他跟前還要說。
崔勉一句也不想聽,凝著她“我不是來抓你的,你大可不必扯謊騙我。如今既然嫁了王爺,老老實實做你的王妃。”
她嫁給王爺其實很安全。
即使聖上知道她是昭儀又能如何?隻得乾生氣,沒彆的法子。
他總不可能跟陵王說,三皇叔,你家王妃其實是朕的昭儀。
陵王不得瘋了?
就算質問她,她一嘴假話,不承認估計還會倒打一耙哭訴陵王不信任她。
最後陵王肯定信她,背後罵聖上想搶自己女人,一時氣性上來,弄得滿城風雨,聖上也沒臉。
李沅,他已經看透了。
用到你滿眼都是你,會說心悅你,讓你覺得她離你不行,用不到你時牽狗都找不到人。
她對聖上肯定也是如此,說不定也許諾來世要在一起的鬼話。
誰信誰蠢!
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