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瑞的確是臉書的競爭對手，雙方在人工智能的研究上就在你追我趕，紮克的話並沒有錯，隻是讓李睿如鯁在喉，他可不想在這種場合聽到星瑞和自己的名字。
晦氣。
格拉漢姆追問道：“你提到的這些公司，跟臉書提供的服務相同嗎？”
紮克道：“是的，以不同的方式來提供類似的服務。”
格拉漢姆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這樣吧，我來舉一個例子，如果我買了一輛福特，我對它的性能不滿意，我可以換成一輛雪佛蘭。但我如果對臉書不滿意，我可以注冊一個什麼樣的類似產品呢？”
福特：你禮貌嗎？
雪佛蘭：謝謝！
紮克道：“這就是我想討論的第二個方麵……”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是哪一個方麵，我隻想知道，臉書是否麵臨真正的競爭？”格拉漢姆態度強硬的問道，“因為汽車公司麵臨真正的競爭，如果他們製造出一輛質量不佳外觀不好的汽車，他們就會失敗，被其他競爭對手的產品取代，那麼市場上有能夠取代臉書的產品嗎？”
這個問題實在很難回答，如果紮克承認的話，就意味著臉書形成了實際意義上的壟斷，如果不承認，就得給競品打廣告。
李睿都有些好奇，紮克要如何回答。
紮克道：“事實上鎂國人使用八種不同的應用程序與他人交流和保持聯係，從短信到電子郵件……”
“推特？臉書和推特做的是一樣的業務嗎？”
“是的，我們在某些業務上是重疊的……”紮克道。
“所以你不認為臉書是在壟斷？”格拉漢姆大概是吸取了哈裡斯的教訓，根本不給紮克長篇大論的機會。
“在我看來，當然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還包括hatsapp，ins，snapchat，pinterest，推特等等……”
紮克每說一個名字，陳青蓮就捏李睿一下。
李睿也是無奈，怎麼越提越多了，你自己死就行了，彆牽扯我投資的企業行不行？
格拉漢姆道：“在我看來，監管公司的一種方法是通過競爭，鑒於臉書缺少競爭的情況之下，理應由政府介入監管，請你回答我，為什麼我們要讓臉書自我監管呢？尤其是在臉書一次次犯錯的情況之下！”
紮克道：“我的立場並不是不應該接受監管，我認為互聯網越來越重要，真正的問題是什麼是正確的監管，而不是是否應該有監管……”
“所以臉書歡迎監管？”格拉漢姆反應很快，立刻插話道。
紮克還能說什麼呢，鴨子都趕上架了，隻能嘎嘎叫唄：“我認為如果是正確的監管的話，那麼我是歡迎的。”
至於什麼才是正確的監管，那就留到以後去扯皮吧。
接下來的一位是布魯門薩爾議員，他的語氣舒緩，提出的問題卻十分尖銳。
“紮克先生，臉書一直聲稱是被劍橋分析公司欺騙才導致了數據泄露，是這樣嗎？”
“據我們目前的調查結果所知，是這樣的。”
“我現在向你展示劍橋分析公司向臉書提供的服務條款，這上麵可以清楚的看到，劍橋分析公司明確表明他們收集到的信息將可以被編輯，複製，傳播，出版，翻譯，追加合並到其他數據庫甚至是出售。我想臉書應該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你們在知曉這些情況之下，依然允許他們在臉書上搜集用戶的信息，這是不是一種玩忽職守甚至縱容犯罪的行為？”
又是一個李睿安排的暗線。
紮克道：“對不起，我之前並不知道這一點。”
布魯門薩爾當然沒那麼好糊弄：“那麼臉書中哪個部門或者哪個人負責查看這些條款，他們是否有義務向你彙報這種情況，臉書內部的工作流程又是如何處理的呢？臉書同意了劍橋分析公司的條款，是否意味著你們同意他們將信息出售給任何第三方，第四方甚至第五方呢？”
紮克道：“我們的應用程序審核團隊對此負責……”
“有人因為這個錯誤被解雇嗎？”布魯門薩爾馬上追問道。
紮克遲疑了一下：“並沒有。”
布魯門薩爾點點頭，像是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馬上話鋒一轉道：“你難道不認為這個服務條款和臉書應該遵守的法律法規衝突嗎？我這裡有聯邦貿易協會之前對臉書提出的要求，臉書必須保護用戶的隱私，事實證明臉書完全漠視了這個要求！”
聽證會進行到這個時候已經超過兩個小時，紮克第一次露出特彆凝重的神色，甚至忘記管理自己的表情，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道：“臉書確實應該意識到這個應用程序的開發人員提交了和平台規則相衝突的條款。”
“我希望臉書能夠提出證據表明這隻是工作失誤，而不是故意縱容犯罪，事實上，臉書已經違反了聯邦貿易協會的規定，你同意嗎？”
“按照我的理解，這並不是違反規定。”紮克連忙解釋道，“我認為我們需要以更廣泛的視角來看待我們在隱私方麵的責任，而不僅僅是現行規定，我可以詳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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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我的時間有限，無法讓你長篇大論。”布魯門薩爾絕對是李睿布置的這些暗線中最機敏的，非常快速的打斷了紮克想要蒙混過關的舉動，“臉書漠視了劍橋分析公司的不合理條款，縱容他們搜集信息並出售，以及利用這些信息從事不法行為，事發之後也沒有向聯邦貿易協會舉報，而是任由事件隱瞞超過兩年時間，這一切都表明臉書隻在乎自身的利益，而對用戶的隱私毫不關心，所以我對你今天的道歉以及所有的解釋都持保留態度，”
頓了頓，布魯門薩爾趁時間還沒到，繼續補充道：“臉書的商業模式是通過用戶信息貨幣化，以最大限度的提高利潤，這就導致對於用戶隱私的必然侵犯，除非外部機構強製執行特定規則和要求，引導臉書迎來更加具體的變化，否則我不認為臉書有可能改變目前的商業模式，隱私泄露事件未來還會發生！至於紮克先生的模糊承諾，這是一種完全的不負責任的行為，我建議你辭去臉書董事長的職務，用實際的行動來向受到傷害的8700萬用戶道歉，而不隻是嘴上說說！”
如此嚴厲的責問，已經超出了聽證會的範疇，全場都有些錯愕，就連查爾斯·格拉斯利也馬上敲了敲桌子，示意布魯門薩爾控製自己的語言和行為。
布魯門薩爾已經完成了李睿交給他的使命，聳聳肩膀表示自己說完了。
網絡上，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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