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建才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儘管他與古縣令之間,還隔著一道車簾子。
此刻,他並沒有看見縣令大人臉上的表情,卻能想象得出,縣尊大人恐怕正隔著簾子朝他瞪過來。
他呐呐地好半晌不敢出聲,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身旁駕車的人看去。
“這位......管事大哥,您看......咱們馬上就要到城主府了,有什麼要交代的,是不是也該跟我說一說?”
“萬一......小人一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城主大人,該如何是好呀!”
一路上,他沒少磨著這位打探口風。
無奈......那人就仿佛是長了個鋸了嘴的葫蘆,就連縣令大人的麵子都不給。
車內的古縣令思索片刻,終於撩開簾子,望向長長的車馬隊伍。
“這位小哥,上次本官來府城的時候,城門口的排查並不像今天這樣。”
“敢問......是城裡出什麼大事了嗎?亦或是......城主大人那邊,得了什麼消息?”
一路板著臉,裝高冷的車把式伸長脖子,朝前麵望不到頭的隊伍看了看。
這才不情不願的開了口。
一個小小的村長,他可以不給麵子,全程不搭理。
可......在懷安縣的縣令大人麵前,他還是不能裝得太過了。
雖說......城主的門房“七品的官”。
這位馬上就要麵見城主大人,之前更是送了隻鹿給小姐做賀禮,他就算是要拿喬也得分分場合不是?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最近城裡出了些亂子,我們大人的庫房......”
他說著,不自覺地壓低聲音,湊到古縣令的耳邊小聲地嘀咕起來。
“大人心中有數就好,小的所知有限,也隻能跟您透露這麼多了。”
他說完直起身子,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瞟向餘村長。
餘建才斷斷續續的,沒能聽得太清楚,車把式跟古縣令都耳語了些什麼。
在空間裡光明正大“偷聽”的顧千蘭,卻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鬨了半天,城門口的排查如此嚴密,竟還與她之前的傑作有關。
“嘶......”
古縣令聽完這番話,心裡頓時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旁人或許不會將城主府失竊的事情,與他這個懷安縣的縣令聯係起來。
他卻太過清楚,這兩邊的失竊案子,有太多的相似相通之處。
弄不好......他這一趟府城之行,頭頂上的烏紗帽就要保不住了啊!
他緩緩地放下車簾,將臉上來不及掩去的震驚隔絕在外。
“縣令大人......”
餘建才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長對順風耳,聽清楚剛才二人的對話。
剛剛,縣令大人臉上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要說這裡頭沒什麼大事,他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隻是......他人微言輕,就連城主府一個小小的車把式,都敢給他臉色看。
更彆提對他說什麼實話,或者內幕了。
“不知城主大人可有什麼其他安排,真讓我等在此排隊進城,怕是待會兒......天都要黑了啊!”
餘建才一把抓住車把式的胳膊,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他,恨不能盯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