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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搞事情的人來自北美協會後。
李想不得不猶豫起來,因為對方是暗物質與對方是聯盟內部人員,屬於兩個不同的概念。
無論畢業沒畢業,他對聯盟內部的鬥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更無意乾涉其他地區協會的行動。
諸夏協會都是好人,其他協會都是壞人這種想法他也不會有。
隻要人家有自己擦屁股的打算,他憑什麼去乾涉人家的行動又不是世界警察,什麼都要管一管。
眼下。
他恰巧有兩個選擇。
一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抽身而退。
二是報告給國際警察,將這件事交給這些人處理,抽身而退。
好吧。
簡而言之,他慫了。
因為假如和這些人產生了正麵衝突,那麼這件事會比迎上暗物質還吃力不討好,至少找暗物質的麻煩尚能說是為了生存。
對上北美協會是為了什麼為了守護有寶可夢生存的這個世界可人家也還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雖說等做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在人類世界懲罰任何人都得講完整的證據鏈。
再者需要發展的可不止諸夏這麼一個,北美也是。
搞不好鬨到最後,壞人變成了他,他擋住了北美發展的道路。
超古代文明的科技能不能造福現代人,從眼下的發展現狀就能看出來,絕對是有益處的。
怎麼了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精靈球內的炎帝發出了疑問。
李想卻沒有回應,而是讓洛托姆反問“你有感覺到那些人身上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或許我應該出來觀察一下。
炎帝表示精靈球弱化了它的感知。
於是,為了不引起牆對麵人的注意,他們後撤到了足夠遠的位置。
然而這家夥出來後,率先麵對的一個大問題就是它體型太大這件事。
上肢著地後身高都有兩米的龐然大物想在這狹窄的通道裡行動,著實是有點困難。
“拓寬”
不用了。
炎帝眼中微微亮起藍光,像是在偵測什麼。
半晌,它收回了視線,搖搖頭。
沒察覺到暗物質存在的痕跡,但也有可能是藏得太深了,我看不到,需要近距離觀察。
它的眉心燃起彩色的火焰,這與它本身使用的那種妖紅色火焰是不一樣的。
李想感覺這玩意兒可能來自於鳳王。
不是吧老弟。
協會那邊還在用你的火檢驗暗物質呢,結果你又用你上司的火
他的心情稍有些煩悶,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抱歉,如果對方和暗物質沒關係。我可能沒辦法幫你對付他們。”
既然不能做,就不能耽誤對方功夫,哪怕及時拒絕也比浪費它時間要好。
而炎帝聽到他的這句話明顯愣了一下,眉心彩色火焰驟然收了回去。
它看著李想並沒有太多表情的麵孔,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用,你隻需要帶我去最底下看看就好。確認無事就可以上來了。
炎帝頓了一下,垂首道對不住,難為你了。你也有你的難處,是我考慮不周。
寶可夢對人類情緒上的變化還是比較敏感的,它能看出眼前的男孩兒有所顧慮。
事實上。
它也從未遺忘對方還是個孩子,哪怕交流起來並未因年齡而看清。
人類往往都有自身的難處,它所能做的就是理解。
“不是這麼回事兒好吧,確實有我不想摻和的因素在內。”
他看到炎帝的歉意眼神,莫名有點不舒服,自己感覺自己臨陣脫逃了一樣,下意識想強一句嘴。
但最終還是誠實地回應了對方,包括自己到底在顧慮什麼。
該慫就慫,反正又不是很丟人的事情。
無奈以炎帝的思維,能聽懂他講了什麼,卻沒辦法與其感同身受。
對它來說,隻要是對方在做它認為不正確的事情,就有上前阻止的必要,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
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先離開吧。
大獅子如此說道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到達底端不是一晚就做到的事情。目前我也沒再感受到異樣波動了。
“好。”
李想點點頭,今天下午他還有比賽,不可能繼續賴在下麵。
收拾東西,原路返回。
而比起來時開拓道路所導致的大量時間消耗,歸程的耗時大大縮短。
當李想從山腰部位的地鼠洞探出頭,東邊方向正好升起一輪明豔的太陽。
清晨的寒氣凍得人頭皮發麻。
“拋開搞事情的人是北美協會成員這件事,今天的經曆還是挺有趣的啊”
他摘下麵罩低聲喃喃,口中呼出冷氣,放出了炎帝和火神蛾,將收納袋遞過去,“喏,能量體。”
暫時先放你那裡,潛伏期間我也沒有地方和時間處理,可能要等回諸夏讓塔主大人解決。
炎帝搖了搖頭,表示它對這個金屬方盒暫時束手無策。
既然它都這麼說了,李想也不好拒絕,點點頭表示了解。
再之後。
就是有關龍頭地鼠的事情了。
這件事說簡單簡單,說麻煩卻也十分麻煩。
關鍵點在那個未知的訓練家身上。
秉持著不要給寶可夢無意義期盼的原則,他給完食物後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想見到你的訓練家麼”
前者茫然不解,消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孩兒在說什麼。
它的表情逐漸變化。
怎麼可能不想呢,無數個日夜翹首以盼的事物。
而通過洛托姆的翻譯,它了解到李想願意幫它尋找訓練家,隻需要它同意。
太好了
龍頭地鼠雖然不是特彆聰明,但也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可它正打算高興一下,卻立馬被潑了一盆冷水。
“但我無法保證能精準找到,而且對方不想再要你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情說出這些話的
龍頭地鼠不知道。
因為李想的話對它來說實在有點複雜,年齡和等級的因素使它目前沒辦法擁有近似人類的理解能力。
可在洛托姆的幫助中,它明白了剛才話語中包含的意思。
它怔住了。
而後不可避免地有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作為一隻和訓練家走丟的寶可夢,它最害怕什麼
拋棄。
生活在荒山這麼久,龍頭地鼠難道沒有考慮為什麼它的訓練家一直沒來接它自然是考慮過的。
最初的日子裡,它試圖去所有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但很遺憾它是個路癡,隻好停留在原地等待。
時間一久,它開始胡思亂想覺得訓練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以至於沒能來及時接它。是的,肯定有什麼走不開的要緊事。
它如此認為,並繼續等待。
可這種想法總是有極限的,時間一長,它自然而然便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訓練家不要自己了。
但思及與那人生活的點點滴滴,光是想一下就能笑到哭出來的美好回憶,它仍舊願意相信,他隻是沒能找到自己罷了,轉而繼續等待下去。
一天又一天。
它絕沒有被拋棄
龍頭地鼠對這點堅信不疑。
因此。
在眼前男孩兒說出這種蠢話的時候,它認為自己心中的那個人遭到了詆毀,毫不猶豫地丟下食物,歇斯底裡一般向他衝了過去。
“哆溜”
閉上你的嘴
它嘶嚎著,聲音中滿是藏不住的怒氣。
隻可惜沒等靠近,漆黑的利爪便按住了它的腦袋,像一座大山壓在它的身上,使它動彈不得。
然而擋得住身體擋不住聲音。
“哆溜哆溜”
龍頭地鼠依舊在咆哮,任憑是誰都能聽出這聲音中的火氣。
李想看著它,看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
陷入了沉默之中。
或許在旁人的眼裡龍頭地鼠很凶,仿佛隨時都要用它的那個尖腦袋把它捅死似的。
可在他眼裡的龍頭地鼠完全沒有那種恐怖的氣勢,反倒有些脆弱,眼中充斥著的除了怒火,還有種種酸澀的情緒。
是那種無法守護住珍視之物,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支離破碎的無可奈何。
它麵對這種情景,隻能用憤怒掩藏住窘迫,用咆哮來掩蓋事實。這一點無論是人類亦或者寶可夢都通用。
“放開它吧。”
他蹲下身輕聲道,隨即眼睜睜看著重獲自由的龍頭地鼠衝過來,一頭撞在他的胳膊上。
啪。
除了有種敦實的碰撞感外,沒有任何痛感,全部都被防護服給抵消掉了。
後者見此,便昂起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非常非常用力,卻依舊沒能破防,甚至連咬合力都被防護服抵消了。
可哪怕如此它還是沒鬆口,從喉嚨深處發出嚎聲,用怒火和吼叫
去抵擋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和幾乎壓抑不住的哀鳴。
此時的它,脆弱得不像是一隻鋼屬性的寶可夢,仿佛冷風一吹就會碎裂一地似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訓練家。是我的錯,我是一個卑劣的人,請原諒我,請允許我幫幫你。”
李想伸手抱住了它。
或許是今天的事情太複雜,使他遺忘了麵對一隻與訓練家走散的小精靈時,要學會給予鼓勵和安撫為主,而非一板一眼地和對方談論各種可能性。
幫助和施舍並不等同。
龍頭地鼠不理性其實他也沒有理性到哪裡去。
哪怕殘忍的現實不會因為包裹上一層糖衣也變得甜美,但先甜後苦總是能讓更多人接受,也能讓更多人堅持下去。
有句話叫做“不點破我們還是好朋友”。
顯然。
李想沒有儘到這個職責,所以他受到了來自龍頭地鼠的掙紮反擊。
鋒銳的利爪劃過無防護的額頭,留下了一道傷痕,鮮血很快便流淌了下來。
站在邊上默然旁觀的火神蛾試圖上前,卻被炎帝伸爪攔住。
它搖了搖頭。
半山腰靜悄悄,唯有咽嗚般的吼聲。
天邊的太陽卻照常升起,它所帶來的金色光輝驅散了黑暗,灑落在他們的身上。
朝陽下。
是溫暖的懷抱和逐漸無力的掙紮。
龍頭地鼠緩緩鬆開了嘴巴,深深地低下頭發出時有時無的粗重呼吸聲。
“我會找到你的訓練家的,我答應你,一定會找到他的。我們約定好了。”
男孩兒輕輕拍動它的後背,不顧臉上的鮮血,動作永遠那麼溫柔。舉起它的爪子扣緊,熟悉的感觸讓它仿佛回到了那個愉快的下午。
愉快的旅行,分食冰淇淋的喜悅,睡過頭的互相埋怨,購買小禮品的歡樂。與那人相處的每一個瞬間。
這一切。
猶如一場走馬燈。
龍頭地鼠再也壓抑不住自身的情緒,湧入那個溫暖的懷抱低聲啜泣起來。
膝上冰冷的濕潤感讓李想明白,這個家夥徹底失去了堅強的偽裝,放棄了獠牙和利爪,選擇麵對那個懦弱的自己。
而這壓製不住的淚水中,有著失散後的彷徨,孤獨生活在嚇人荒山的恐懼,食不果腹卻還要執著留在原地的茫然。
以及怎麼等也等不到那個人的委屈。
八百六十五天。
龍頭地鼠和它的訓練家分彆的日子,它隻能記住日月變換的樣子,在寒冷的冬夜裡數著星星盼著月亮。
它,一直在等。
可為什麼找不到它為什麼不來接它
最終。
龍頭地鼠留在了城堡所在的那座山,這是它自己決定的。
它說沒有辦法報答李想,所以隻能幫他挖通前往地下深處的洞,儘它的全力。
這家夥很執著,以至於後者都沒辦法拒絕,隻好看著它毅然決然地鑽向地下。
“都還沒找到啊,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他低聲呢喃,又發現火神蛾看著他的額頭和手,反反複複仔仔細細地瞧。
“沒事的,一點小傷,而且這是人類科技。”
寶可夢天生比人類耐揍,這種東西對它們來說隻是累贅。
“嗚嚕。”
火神蛾低鳴一聲,沒在意他的話,確認了什麼東西後便輕飄飄飛走了。
李想不明所以。
歸程時依舊坐的是炎帝。
臨走前,它用陽光下明亮的雙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
晚上我再來找你。
撇下一句話,大獅子踏空而去,消失不見。
強大的生物固然活的瀟灑,卻各有各的難處。
“晚上見。”
李想拖起疲憊的身子,拉開了麵前那扇落地窗,可還不等他走進去,一道黑影尖叫著迎麵飛來,小爪子擒住了他的臉。
沉甸甸的重量差點沒把他脖子搞斷。
你去哪裡的說為什麼不帶咪咪的說
謝米氣勢洶洶地嚷嚷,聞到血腥味時身體一僵,而後才發現是額頭破了個小口子。
身體驟然放鬆。
“不是跟你講過了麼,你自己不去的。”
李想把它扯下來,脫掉身上滿是腥臭泥土的防護服,疲憊地癱在沙發上。
咪咪沒聽到你絕對沒有說過的說
謝米像吉娃娃一樣跟在後麵嗷嗷叫,又聞了聞地上的防護服,露出嫌棄的表情,好臭的說你是不是去鑽糞坑的說
土腥味絕對不好聞,尤其是萬年老土。
“彆扯淡了,去給我拿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