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從父親眼裡看到的不是憤怒,而是絕望。
從小到大,父親在她的眼裡,永遠是自己可以依賴的高山,甚至是天空。
雖然之後因為種種原因,父母的感情發生了裂變,而且主要責任在父親。
丁敏因此對父親產生了很深的怨恨,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依然沒變,依然就是那個可以給她支撐,替她遮風擋雨,甚至是無所不能的父親。
丁敏眼見父親遭受的第1次打擊,就是來賈二虎,而且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而眼前,當父親想阻止她的時候,再也沒有過去那種令人畏懼的力量,就像是個完全落寞的老人,顯得那麼的孤獨、無助和絕望。
其實丁敏更願意看到父親能像過去那樣嗬斥自己,現在這種對自己的無奈,讓丁敏有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她感覺在自己逐漸成長和成熟的過程中,父親已不再是那個偉岸的男子,就像是一盞油燈,已經快燃儘了最後一滴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熄滅。
丁敏把頭偏到一邊,忍不住淚奔。
丁嘯天歎了口氣:“孩子,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糾結,毀掉我們整個家庭的和睦,更不能憑著一時的衝動,毀掉自己的人生。
你現在也是成年人了,也應該明白一些事情,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因為角度和立場的不同,幾乎可以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
這件事算了,永遠不要再提了。
如果你再糾纏不清的話,我隻能說你是為了自己的臉麵,不是為了我,所以彆搞得好像是為了我出氣一樣,我不僅不接受,而且還會以我的方式,向你表示出我的不滿。
強烈的不滿!”
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丁敏立即掏出手絹擦乾眼淚,推門而入的是丁雄。
看到丁嘯天已經坐在了床上,丁雄趕緊走過去,愧疚不已地問道:“爸,你沒事了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完,他把枕頭立在床頭,扶著丁嘯天靠了上去。
丁敏轉身對丁雄說道:“你在這裡陪一下爸爸,我出去一下。”
丁雄點了點,丁嘯天再次叮囑丁敏:“這兩天辛苦了,去透透氣吧,小剛剛剛接手集團,整天忙得很,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就彆去打攪他。”
丁敏點了點頭。
等到丁敏離開之後,丁雄“撲通”一聲給丁嘯天跪下:“爸,對不起,我該死,我該死!”
說著,他左右開弓,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丁嘯天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怪你,孩子,我太知道藍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起來吧!
我想問的是,你真的準備娶她嗎?”
丁雄誠惶誠恐地站起來,連連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甚至都沒承諾過,我不可能因為她而害你的命。
而且絕不是我主動要跟她在一起的。
我這次回國,還是找程彩妮的,被拒絕後心有不甘,也很鬱悶,這個時候他主動向我發起進攻,所以......
當然,不該萬不該,主要還是我不該沒有把持住最後的底線。”
丁嘯天擺了擺手:“算了,你們姊妹三個,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這一次我真要是沒挺過來,也不怪你,那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