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去‘迷霧’。”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迷霧”是本市最有名的一家ivehouse,說是酒吧,但又不止是酒吧。這裡沒有烏煙瘴氣的舞池和震耳欲聾的dj,有的是頂級的樂隊和最自由的靈魂。
來這裡的人,大多是真正熱愛音樂的,或者是想在都市的喧囂中尋找一個喘息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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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裡也是魚龍混雜。
宋清音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一股混雜著酒精、煙草和荷爾蒙的熱浪便撲麵而來。
舞台上,一支搖滾樂隊正在嘶吼,激烈的鼓點和吉他聲幾乎要掀翻屋頂。台下的男男女女舉著手,跟著節奏瘋狂地搖擺,釋放著白日裡積攢的所有壓力。
宋清音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她輕車熟路地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了吧台前。
“一杯‘深海’。”她對酒保說。
酒保是一個留著長發、紮著小辮的男人,看到她,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喲,美女,今天這麼早就來了?”
宋清音從原身的記憶裡知道,這副身體在之前的幾個月裡,已經來過這裡幾次了。隻不過,那時的她,隻是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看著彆人的狂歡,自己卻始終遊離在外。
她不敢,也不懂該如何融入。
但現在的宋清音,可不是那個膽怯的女孩了。
她接過酒保遞來的那杯藍色的、如同海洋般深邃的雞尾酒,對他笑了笑:“今天心情好。”
那酒保被她笑得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行,這杯算我請你的。”
宋清音沒客氣,端著酒杯,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
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向舞台,而是側頭看著窗外。玻璃窗隔絕了屋內的喧囂,也隔絕了屋外的車水馬龍。
她慢慢地喝著杯子裡的酒,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帶著一絲辛辣和微甜。
這才是生活。
而不是那個被規劃好一切、連呼吸都覺得沉重的牢籠。
她坐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時髦的男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在她對麵坐下,臉上帶著自以為帥氣的笑容:“美女,一個人?”
宋清音抬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男人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叫阿哲,交個朋友?”
宋清音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杯中的藍色液體漾起一圈圈漣漪。她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男人耳朵裡:“你身上這件外套,是a貨吧?”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宋清音繼續慢悠悠地說道:“還有你的表,雖然仿得很真,但秒針的跳動頻率不對。以及你這雙鞋,正品的ogo顏色要更深一點。”
她每說一句,男人臉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最後,宋清音放下酒杯,看著他,笑了一下:“所以,你想跟我交個什麼樣的朋友?”
男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猛地站起來,罵了一句“神經病”,就灰溜溜地走了。
周圍幾個注意到這邊動靜的人,都投來了看好戲的目光。
宋清音毫不在意,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她不是來交朋友的,更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她隻是在享受這種脫離掌控的自由感。
這是原身渴望了一輩子,卻到死都沒能體會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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