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宋清音閉上眼睛，懶洋洋地開口，“念書給我聽。”
她指了指旁邊桌上一本厚重的古籍。
奚寒舟拿起書，封麵上是幾個古地球文字——《君臣策》。
他翻開書頁，用低沉平穩的聲音，開始念了起來。那發音標準得無可挑剔，在安靜的書房裡緩緩流淌。
宋清音閉著眼，靜靜地聽著。
“停。”
沒念幾句，她忽然開口。
奚寒舟停下。
“渴了，去倒杯水。”
他便放下書，轉身去倒水。
水遞到她唇邊，她抿了一口，又道：“肩膀有點酸，過來捏捏。”
奚寒舟走到她身後，伸出手，動作僵硬地按上她纖細的肩膀。
隔著薄薄的絲綢，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溫熱和柔軟。
他的動作很生澀，力道也掌握不好。
“沒用的東西。”宋清音不滿地哼了一聲，卻沒有讓他停下，反而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連討好人都不會，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這句話，像淬了冰的針，紮進奚寒舟心裡。
他明白了。
白天在會議室裡捧得有多高，晚上在這書房裡踩得就有多低。
所謂的“義兄”、“大少爺”，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戲碼。
當大幕落下，褪去所有偽裝，他就是她一個人的奴隸。
她要他清清楚楚地記住，無論他被賦予多麼尊貴的身份，他的本質，依然是她掌中的玩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前的人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而綿長。
似乎是睡著了。
奚寒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頭看著她。
睡夢中的宋清音，沒了白天的張揚和刻薄，那張昳麗的臉安靜而無害。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看起來甚至有幾分脆弱。
就是這個女人，在會議室裡說一不二，掌控著無數人的命運。
也是這個女人，在私下裡，將他的尊嚴碾在腳下。
就在奚寒舟失神的這一刻，宋清音的眼睛，倏地睜開。
那雙桃花眼裡，一片清明，銳利如鉤，哪裡有半分睡意。
她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拽！
奚寒舟猝不及防，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朝她身上跌去。
他瞳孔一縮，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撐在躺椅的扶手上，才堪堪穩住身形，沒有壓到她。
這個姿勢，讓他幾乎是俯身將她整個人都困在了躺椅和自己的手臂之間。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哥哥，”宋清音仰頭看著他，看著他近在咫尺、驚魂未定的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你在想什麼？”
她的指尖，冰涼滑膩，順著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最後，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帶著幾分曖昧。
“是在想……”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惡魔的私語，鑽進他的耳朵裡。
“……怎麼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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