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鮮血噴濺在禦案上，猩紅刺目。
陛下！”李全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衝出去喊太醫。
“站住！”蕭恒厲聲喝止，臉色慘白，卻仍強撐著冷靜，“不準聲張，去……去叫張太醫來。”
李全哆哆嗦嗦地退下，片刻後，張太醫匆匆趕來，一搭脈，頓時麵如死灰，撲通跪地。
“陛下……您、您這是中了毒！”
“什麼毒？”蕭恒咬牙問道。
“朱……朱顏改！”
蕭恒瞳孔驟縮。
朱顏改？
那不是薛宛央準備用來毒殺二皇子的毒藥嗎？！
她竟敢……竟敢直接對他下手？！
“此毒可有解？”蕭恒聲音嘶啞，死死盯著張太醫。
張太醫額頭抵地，渾身顫抖：“陛下恕罪……此毒無解，中毒者……短則十日，長則半月……”
蕭恒猛地攥緊龍椅扶手，指節泛白，胸口劇烈起伏，隨後又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好一個薛宛央！
她不僅要毒殺二皇子，更要弑君！
她是想讓他死，然後扶大皇子上位，再讓蕭策攝政……
這天下，豈不是要落到那對奸夫淫婦手裡？！
“嗬……”蕭恒低笑一聲，眼底卻是一片森寒，“薛家女……好一個薛家女！”
“陛下保重龍體...”李全哭著上前攙扶。
蕭恒猛地甩開他，踉蹌著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帝王麵色灰敗，嘴角還掛著血絲。
他顫抖著撫上自己的臉，忽然暴怒地將銅鏡砸得粉碎。
“朕還年輕...朕還沒有活夠...”蕭恒的聲音支離破碎，“薛宛央...你怎麼敢？！”
當初這個女人可以為了他犧牲家族，如今就可以為了彆人犧牲他！
絕望如毒蛇般纏繞上來。蕭恒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掌心狠狠劃出一道血痕。疼痛讓他稍稍清醒——不，他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們！
“來人！”蕭恒猛地站起身，厲聲喝道，“薛家謀逆，意圖毒害皇嗣，罪不容誅！即刻將薛氏滿門打入天牢，淩遲處死！”
聖旨一出，滿朝嘩然。
薛家早已經名存實亡，現在不過是一些老弱婦孺，可如今，竟被扣上謀逆之罪，滿門被殺！
禁軍回宮複命時，蕭恒正躺在龍榻上咳血。
聽完稟報，他瘋狂地大笑起來，笑得眼角滲出血淚：“好...好...薛宛央，你現在知道痛了嗎？”
他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窗前。
遠處鳳儀宮的燈火在雨幕中朦朧如鬼火。
蕭恒突然抓起藥碗砸向窗外，瓷片在石階上炸開，像極了他正在碎裂的生命。
“陛下...”李全跪著爬過來，“張太醫說您不能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