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家後院正上演著一場酷刑。
宋母帶著一眾仆婦闖入楊姨娘的小院,院中晾曬的粗布衣衫被踩得狼藉:“楊姨娘,你教出的好女兒,竟敢在侯府攀附權貴,衝撞主母!今日我便替你好好教教規矩!”
她一聲令下,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刻將楊姨娘和宋容兒拖到院中。
“夫人饒命!容兒她從未做錯事啊!”楊姨娘被按在地上,仍不忘回頭護住身後的女兒。
藤鞭帶著破空聲落下,楊姨娘猛地將宋容兒攬進懷裡,硬生生扛下了第一鞭。
粗糲的鞭梢劃破錦衣,血珠瞬間滲出。
宋容兒被母親護在懷中,聽著藤鞭抽擊皮肉的悶響,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彆打我娘!要打就打我!”
楊姨娘滿嘴是血,卻還強撐著安慰女兒:“容兒不怕……娘沒事……”
宋母站在廊下冷笑,看著楊姨娘背上的血痕越來越密,直到聽見身旁嬤嬤低聲提醒:“夫人,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反倒不美。”
嬤嬤說的也有道理,宋母這才揚手止住,丟下一句“好生反省”,便帶著人浩浩蕩蕩離去。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破屋,楊姨娘忍著劇痛,抬手擦去女兒臉上的淚:“傻孩子,這點傷算什麼?”
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滿身傷痕,恰好是我們的敲門磚。”
宋容兒雖然明白,卻依舊止不住地心疼。
楊姨娘艱難地撐起身子,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笑意:“按照計劃來吧!”
沒一會兒,宋容兒的丫鬟便過來報信,宋夫人出府了。
打完宋容兒母女後,宋夫人便上了去往侯府的馬車。
她此番替女兒出氣,說不定還能討些侯府的好處。
又等了半個時辰,宋容兒便扶著搖搖欲墜的楊姨娘,跌跌撞撞衝向宋夫人的正院。
小姑娘滿臉淚痕,素色衣裙上沾著母親的血汙,跪在廊下哭得肝腸寸斷:“嬤嬤!求您發發慈悲,我娘她咳血了!再不去請大夫,就要出人命了啊!”
守院的張嬤嬤隔著雕花木門冷冷瞥著,手裡的佛珠轉得飛快:“夫人臨走前沒吩咐,我們做下人的哪敢擅動?再說了,楊姨娘不是會醫術嗎,自己給自己瞧瞧不就行了?”
她身後的小丫鬟們也紛紛附和,誰都清楚宋夫人對楊姨娘的厭棄,此刻若敢派人請醫,回頭定要被扒層皮。
“我娘雖然會醫術,但是房中無藥可用啊!”宋容兒繼續哀求道。
嬤嬤們依舊不為所動。
“你們見死不救!”宋容兒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青石板上。她扶著咳得直不起腰的母親,轉身就往府門走,“我們自己去找大夫!”
可府門口早有婆子守著,見二人過來,立刻橫過手裡的門閂攔住去路:“夫人有令,楊姨娘身子不適,需在院裡靜養,不得出府半步!”
楊姨娘咳得撕心裂肺,宋容兒看著母親煞白的臉,眼中突然燃起決絕的光。
她猛地拔出發髻上那支唯一的銀簪,尖細的簪尖抵住自己脖頸,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讓我們出去!否則我今日就死在你們麵前!”
銀簪劃破皮肉,滲出血珠。
下人們嚇得臉色煞白,這要是真鬨出人命,誰也擔待不起。
領頭的婆子咬咬牙,忙吩咐小廝:“快去報給大少爺!就說……就說楊姨娘母女在門口要尋短見!”
此時宋家主母不在,老爺又去了城郊莊子,府裡主事的正是宋顏汐的兄長宋文傑。
他聽聞消息時正摟著美妾擲骰子,聞言狠狠摔了骰子:“一群廢物!連兩個娘們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