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辰推著輪椅陪她跟人打招呼，聽著媽媽一口一個“承淵”“我們家星辰”，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之前還怕媽媽在婚禮上擺臉色，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媽終究是盼著她好的。
賓客裡多是陸承淵生意上的夥伴，或是些家世相當的豪門太太。
她們端著香檳圍過來時，臉上都掛著得體的笑，對著顧星辰說“郎才女貌”“要幸福啊”，可等轉身走開，湊到一起低語時，聲音就變了味。
“這就是顧星辰？看著倒是溫順，就是家裡……”一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朝顧媽媽的方向努了努嘴，聲音壓得低低的，“聽說她媽前陣子摔斷了腿，怎麼突然就辦婚禮了？”
旁邊的男人端著香檳笑了笑：“還能怎麼？肯定是懷上了唄。陸總畢竟是個大男人，總得找個正經太太照顧家。”
“一個二婚的能嫁到陸家，心機想必深著呢，我都聽說了，她前陣子天天往陸總公司跑呢……”
“唉，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陸家小少爺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這些話飄得不遠，剛好能讓站在角落的顧斯年聽見。
他正給顧星姚拿小甜品，聞言隻是挑了挑眉，沒說話——這些人倒是比顧星辰自己還清楚“上位”的門道。
顧星姚也聽見了，臉瞬間紅了，拉了拉顧斯年的袖子小聲說：“哥，她們……”
“讓她們說去。”顧斯年把一塊芒果蛋糕遞給她，“又沒說你。”
儀式開始時，顧媽媽被推到了第一排。
陸景雲穿著小禮服當花童，撒完花瓣卻不肯下台，攥著陸承淵的褲腿小聲說：“爸爸，我不想讓她當我媽媽。”
聲音不大，卻正好讓前排幾個人聽見。
陸承淵臉色微沉，捏了捏他的手：“景雲乖。”
顧星辰臉上的笑僵了僵，卻還是彎腰想去牽陸景雲的手，被他猛地甩開了。
台下頓時靜了一瞬，那些原本就帶著猜測的目光更亮了。
顧明達趕緊打圓場，衝上台拍了拍陸景雲的頭：“這孩子認生呢！快給你陸叔叔……哦不，給你爸爸和新媽媽送戒指呀！”
陸景雲抿著唇不說話，小臉蛋憋得通紅。
直到瞥見陸承淵繃著的下頜線，他才不情不願地拿起托盤上的戒指，遞過去時還故意鬆了手，戒指“當啷”一聲掉在台上，滾到顧星辰腳邊。
顧星辰的臉白了白，彎腰去撿戒指時，聽見台下有人低低笑了一聲。
她捏著冰涼的戒指，指尖都在抖，卻還是強撐著揚起笑，等陸承淵把戒指套進她無名指時，甚至故意往他身邊靠了靠，像是在炫耀這份“穩妥”。
婚禮進行曲再次響的時候，顧媽媽非要讓輪椅往前挪了兩步，看著顧星辰和陸承淵交換戒指時，她偷偷抹了把眼淚，嘴裡還嘟囔：“真好，真好……”
顧斯年站在角落看著這一幕，端著杯果汁沒說話。
顧星姚湊過來小聲問：“哥，媽好像真的高興了。”
“嗯。”顧斯年應了一聲，視線落在陸景雲攥緊的小拳頭上，嘴角扯出個淡淡的笑，“女兒嫁入豪門，她盼了大半輩子呢。至於以後……”
他沒說下去，隻是把橙汁遞給顧星姚，“你喝吧，甜的。”
就是不知道顧星辰的婚後生活，能不能這麼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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