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辰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忽然明白了——隻要有陸景雲在，陸承淵和方知意就永遠有紐帶牽著。
那是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插不進去的過去，是刻在血緣裡的羈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下，曾經有過一個孕育新生命的機會，卻被她為了討好陸景雲，為了證明自己愛他們，親手放棄了。
想要挽回這個家，想要真正站穩腳跟，她或許……也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似的在心裡瘋長。
顧星辰看著沙發上的三人，眼底慢慢浮出一絲堅定——這一次，她不能再退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動靜，陸承淵轉過頭，便瞥見了門口的顧星辰，起身時順手將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薄毯往方知意肩上攏了攏。
“星辰回來了。”他聲音聽著平和，卻沒看她的眼睛，“知意腿傷恢複得慢，醫生說需要靜養，我讓她先在家裡住段時間。”
顧星辰拿包的手頓了頓，玄關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淺淡的陰影。
她早料到是這樣——從看見方知意窩在沙發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不是商量。
她彎了彎嘴角，將手裡的包放在櫃子上，語氣儘量自然：“應該的，家裡方便照顧。需要我騰哪個房間嗎？”
“不用，我讓張媽收拾了客房。”陸承淵說完，又轉回頭看向沙發，方知意正輕聲咳嗽，他立刻走過去替她調整了靠枕角度，“是不是著涼了？我讓張媽煮點薑茶。”
顧星辰沒再說話，徑直上了樓。
臥室門關上的瞬間，她臉上的溫順垮了下來，指尖抵在冰冷的門板上，才勉強穩住發抖的身子。
第二天一早，顧星辰對著鏡子描了淡妝，特意選了件亮色的連衣裙。
“承淵，我約了大學同學逛街，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她走到餐廳時，陸承淵正給方知意遞牛奶，陸景雲眉開眼笑地吃著煎蛋。
聽到顧星辰的話，陸承淵轉過頭，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卡遞了過去：“好好玩，不用惦記家裡！”
“不用了，我有錢！”顧星辰扯了扯嘴角，為了證明自己嫁給陸承淵不是為了錢，顧星辰一直沒有接受陸承淵給的卡和現金，隻是收了一些禮物。
見顧星辰堅持，陸承淵也沒有勉強，而是走近顧星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玩得開心點！”
顧星辰還沒有說話，方知意的聲音便先傳了過來：“承淵，你的牛奶要涼了！”
看著陸承淵回到餐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吃著早飯，顧星辰握拳轉身出了門。
她沒有用家裡的司機，而是上了出租車，坐上車後，她沒有去市中心，而是報了另一個地址：“去鄰市的仁心醫院。”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比雲城的更濃。
顧星辰攥著掛號單坐在長椅上，手心沁出的汗浸濕了紙邊。
昨天晚上她查了半宿，這家醫院的生殖科最擅長做絕育恢複手術，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術後要怎麼瞞著陸承淵調理身體。
可診室裡，醫生拿著檢查報告歎氣的聲音像重錘砸在她心上：“顧女士，你之前做的是永久性絕育手術，輸卵管和卵巢功能損傷得太嚴重了……真的沒辦法恢複。”
“永久的？怎麼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顧星辰抓住醫生的白大褂，聲音發顫，“我可以試試任何治療，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顧星辰沒有懷疑任何人，隻以為是自己當初沒有仔細確認手術內容！
醫生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同情：“損傷是不可逆的。就算做試管，成功的概率也幾乎為零，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話，我建議……領養。”
顧星辰走出醫院時，鄰市的陽光正烈，晃得她眼睛發花。
她站在馬路邊，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忽然不知道該往哪去。
永久性損傷……沒辦法恢複……那些話在腦子裡反複回蕩，像要把她的理智絞碎。
不行，她不能認輸。
方知意還在陸家等著看她笑話，陸承淵的心已經開始動搖，她要是連個孩子都不能有，遲早會被徹底擠出這個家。
直到出租車駛回雲城，車窗外閃過熟悉的街景時，顧星辰忽然攥緊了手機。
還有辦法……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她顫抖著調出通訊錄，找到那個很久沒聯係的名字。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鬆：“星姚，最近忙嗎？”
聽筒那頭傳來年輕女孩軟軟的聲音：“大姐？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顧星辰靠在車窗上，看著掠過的樹影，聲音軟了下來，“你能不能來姐姐家小住幾天？咱們姐妹倆好好聊聊……”
顧星姚和她有血緣關係，是她的親妹妹，比她小六歲，性子軟弱。
更重要的是，星姚身體好，還沒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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