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之前的謝宴,雖生於清貧之家,卻從未感受過人世間的風霜。
父母將全部的愛意傾注在他身上,粗茶淡飯裡藏著無儘的溫情,簡陋屋簷下回蕩著真摯的笑語。
那段時光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亮,純粹得不摻一絲雜質。
直到那個暮色沉沉的黃昏,一群身著錦衣華服的下人闖入了謝家的小院。
他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布,謝宴是顧尚書府多年前在外生產時不慎丟失的大少爺。
直到此刻,謝宴才第一次知道,自己並非父母親生。
他被仆役強行抱上裝飾華麗的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他看見父母追在車後奔跑,母親的哭聲被風吹得破碎。
馬車顛簸著駛入京城,停在一座朱紅大門前,顧尚書府的雕梁畫棟在雨霧中透著冰冷的貴氣。
第一次見到顧家眾人時,謝宴攥緊了衣角。
父親顧承霽身著緋色官袍坐在主位,目光居高臨下,帶著審視的銳利。
母親李清嵐雖笑著遞來糕點,指尖卻從未真正碰到他的手,溫柔裡藏著難以言說的疏離。
比他大兩歲的顧嘉言站在一旁,眼神帶著冷漠,從頭到腳把他打量得發慌。
最小的顧嘉寧才三歲,梳著雙丫髻躲在乳母身後,隻要他往前挪一步,就立刻扭頭埋進乳母懷裡,仿佛他是會傷人的野獸。
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是顧家失而複得的大少爺,讓他安心留下,卻從未有人問過這個六歲孩童是否願意。
他在惶恐不安中度過了三個日夜,而這三天,竟成了他一生噩夢的開端。
第四日,一群下人突然闖進他的房間,冷冰冰地告知一切都弄錯了,他並非顧家真正的少爺。
他們聲稱這隻是一場烏龍,已派人去通知謝家父母前來接他。
下人們一邊說著,一邊投來混雜著輕蔑與憐憫的目光,仿佛在惋惜他失去了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然而謝宴心中卻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從未渴望過成為這高門大宅裡的少爺。
此刻顧家上下正為尋回真正的血脈而歡欣,無人在意他這個冒牌貨的去留。
更有勢利的下人,竟直接將他推出了府門。
在被驅離時,他遠遠望見正廳之中,一個與他年歲相仿的男孩被眾人簇擁著。
那孩子氣度從容,眉眼間自帶光華,與自己這滿身塵土的模樣確有雲泥之彆。
被趕出顧家後,謝宴在朱門外的巷口癡癡等了三天三夜,卻始終沒能等來接他的爹娘。
饑寒交迫之下,他發起了高燒,意識模糊間,隻聽見顧家下人們斷斷續續的議論聲——謝家夫婦在趕來京城的途中遭遇翻船,已雙雙溺亡……
而現在,謝宴以寒門學子的身份入仕,憑借過人的智謀步步攀升,最終站在了顧承霽麵前。
他看著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尚書,語氣平靜地說起童年的經曆,眼底藏著壓抑多年的恨意。
顧承霽聽完,臉色瞬間慘白,他上前一步,死死盯著謝宴的眉眼,儘管那裡被仇恨覆蓋。
這一瞬間,顧承霽仿佛蒼老了十歲,顫抖著說出了另一個被掩埋了二十年的真相。
謝宴,的的確確是顧家的親生骨肉!
當年那場風波完全是一場誤會。
當時有兩個年齡相仿、特征相近的孩子都被列為可能的對象,顧家便將二人都接了回來。
那幾日的“冷待”,不過是擔心倉促相認,萬一有誤會徒增傷痛,本想細細查驗後再行相認。
誰知下人們會錯了意,自作主張地演了一出“真假少爺”的戲碼,將真正的少爺趕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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