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餘日後,飛舟出了大孽城邊界。江燦和白溪連續推按【跳躍】陣盤,兩日出魔淵,十九日就越過荒州,返回人族修行界的第一站——西州城。
自入魔淵開始,時光一晃便是九年。
躍下飛舟、感受到靈氣入體的那一刻,眾人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白溪取出傳音器,直接聯絡了元飛。
六人進城僅三刻,元飛就帶著一男一女快步過來迎接。
“白兄、江兄,齊藥師,諸位終於從凡界回來了。”元飛熱情的抱拳笑道。
說著,他瞥了一眼係著披風、帶灰色大麵具和灰皮薄帽的白清,頷首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諸位隨我來。”
這一回,元飛將眾人安置在了靠近元家老宅的一套三進重樓院裡,院中布有淺池假山,竹木環繞,頗為雅致。元飛引眾人轉了一圈、介紹了下院子布設格局後,見天色漸暗,先行告辭了。
齊月將白清安置在重樓的隔壁,替他布了個玄階防護陣。
白清進屋就側躺在床上,把後背對準了她。
回程的兩個月以來,白清在飛舟船艙裡自選了個雅室便一直躲在裡麵打坐靜養。齊月在庖廚室裡做了幾次飯,讓白溪給他送進去,幾日後白清就自己挪去了後艙區,臨著庖廚室住下,自己做飯吃。
齊月見此也不再去後艙攪擾他,免得他心煩。
此時此刻,見白清仍是排斥與厭惡自己,齊月也未多話,放下一袋珍果便退了出來。
在鎖靈陣中打坐休整一夜,齊月隻覺渾身舒泰。她洗漱後,換了身白裙,僅戴一張金蝶半麵罩,在發髻上插了根銀底金絲釵裝扮,在慵懶、閒適中又透著一股矜貴的氣韻。
她出了門便沿著木梯向下,進院中石桌旁煮茶閒歇。
不多時,白溪也“嘎吱”下樓,伸著懶腰過來蹭茶喝:
“還是咱們人族地界好啊~”
“你跟師傅、姑母他們聯絡了嗎?”齊月笑道。
白溪飲下一盞茶,笑道:
“還沒來得及呢。我怕影響師傅和姑母歇息,昨夜就沒攪擾他們。”
說著,白溪現取出傳音器,給白廖亭、喬令夢、連堂、連奎宇等人都送了一道傳訊,隻說已經返程了,但回宗時間還未定。
他剛挨個發了傳音,就先收到了白廖亭的回訊:
“你兄長.....找著了嗎?”
“找著了。胳膊、腿兒的都在,隻是脾氣不太好。”白溪半開玩笑的回複。
“你大師姐呢,沒吃大虧吧?”
“爹,我們好著呢。你們安心在宗門裡等著吧,忙完正事我們就回去了。”
隨後,喬令夢傳訊追問歸期,連堂催促眾人趕緊回宗門,連奎宇則叮囑晚輩在外行走要多留心,莫要被人暗算雲雲,白溪邊喝茶邊耐心地回複長輩們的訊息。
不多時,江燦和兩侍女也從樓上下來,圍過來喝茶。
幾人閒飲半日,見齊月沒彆的吩咐,又各自回屋打坐。
齊月敲了敲白清的門,輕聲道:“我送些養元丹和聚靈湯進來。”
屋裡並無回音。
齊月等了四息,推門進去,瞥了眼仍背對著她躺在床上的白清,將鎖靈盒放在桌上,柔聲道:
“你過來服一粒養元丹,我助你引氣入體,六日後咱們接著拔毒。”
白清一動未動。齊月也不催促,站著等了七八息後,他便自己從床上起身,過來拿丹瓶倒了一粒丹吞入腹中,繼而盤膝坐下,閉目運功。
齊月注入一股柔和靈氣,替他梳理周身經脈,又協助他運轉了三個小周天。
見白清已能如常吐納,隻是吸靈之速如廢靈根者一般滯緩,齊月輕聲安慰道:
“彆擔心,你剛進人族地界,這隻是暫時的界域壓製。等你拔完魔毒,我便助你道體排汙,你的修煉速度很快就能恢複如常。”
她遞過湯瓶給他,又道:“這是下品聚靈湯,你先每日飲用一滴。”
說罷,齊月便不再打攪他修行,回自己的屋裡催動蠱母蟲儘情吐納。
六日後,齊月下樓尋了間屋子布設一番,催白溪去弄了堆木柴,給白清熬煉了一缽解毒湯,又吩咐侍女燒了沐浴的滾水。
她進屋照例先讓白清服用一粒血骨護脈丹,再讓他飲湯。白清神色漠然的一口吞儘,不出所料的,滿身疤痕又全數炸開,痛得他麵目猙獰地咬牙低吼。
那些流淌腥臭濃血的裂口中,再度散出一縷縷淡紫色的毒霧。
齊月等了十二息,將回靈丹塞入他嘴中,注入魔元替他揉開藥力,加速合攏周身裂口。
白清體內的蠍毒少了近半,五臟六腑上纏繞的毒霧也稀薄了許多。
齊月並未細細探查,動作快速地布下方寸陣盤,在屋角支起池器,大步出門取了熱水兌好,再拿著湯缽出去喚白溪進屋相助。整個過程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並未讓白清難堪太久。
兩刻後,白溪拎著盛水器出來,對站在廊道中等候的齊月道:
“蜜棗吃了。人也睡著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甚好。”
齊月柔聲笑道。
“我今日出門,再為他備幾身換洗的衣物。”
白溪邊說邊往樓下走。倒了汙水後,他又告知齊月:
“元飛傳音給我,想請你赴宴,我替你婉拒了。我和江燦去,順便熟悉一下西州城的人文風情。”
齊月笑道:“要是有人求丹、求湯,你們看著替我接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