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哪還能不明白蕭老祖的惡趣味,立即將那手掌用力一甩,惱羞成怒道:
“你故意耍我!”
蕭老祖坐起身伸手一攬,將她圈了回去,嗓音愉悅道:
“本尊帶你去遊湖賞荷,釣上一條金鯉就送你回玄月峰。”
“那釣不上呢?”齊月反問。
“齊真人,心誠則靈!”
蕭老祖一指輕點在她鼻尖上。
隨後帶著她起床去洗漱、束發,多此一舉地給她重新係了塊蒙眼的布條,橫抱著她出了院子。
感受到拂麵的溫風帶著微潮的花香,衣裙淩空飛舞,齊月拽了拽蕭老祖的衣袖,試探道:
“師伯,我們現在是不是在武道城?”
“你想進武道城轉轉?”蕭晨星似笑非笑。
齊月立即閉了嘴。
這裡竟然不是天元宗!
她現在元海被錮,絲毫感應不到虛空中的異力波動,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三界何處。
正鬱悶著,耳邊忽而飄來一個男子恭敬的語音:
“主子,東州傳來消息......”
【東州?】
齊月心中一動,忙豎起雙耳細聽,卻再也捕捉不到隻字片語。
【小器鬼......竟然防我這麼緊!】
齊月抿唇氣惱,拽著蕭老祖的衣襟,飛過一片氤氳蒙蒙的霧風,落在了艙板上。
“來。”
手被牽住,進入四麵通風的閣樓,再被他半圈入懷中坐下。
說是賞荷,但齊月什麼都瞧不著。
她隻知道蕭老祖心情不錯,一條手臂半斜擱在窗上,手指纏繞著她耳邊的垂發,一圈又一圈。
陣陣帶著荷香的湖風吹來,偶爾也被他投喂一口微甜的點心、果子和靈茶。
齊月坐等了許久,遲遲不見蕭老祖提垂釣的事,心下不由有些焦急,忍不住問出了聲:
“師伯,我們何時開始釣金鯉?”
蕭老祖的氣息倏而靠近,攏住她的肩,覆唇在她耳邊道:
“與本尊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麼難以忍受?”
明明是極溫柔繾綣的聲音,她卻聽出了蕭老祖將要發怒的苗頭。
齊月忙失口否認:
“絕非如此。師伯這幾日睡得太沉,我知道你宗務繁忙,很累很乏。我怕耽擱了你的要事嘛。”
蕭老祖鼻中發出一聲冷哼,終是消了賞荷的興致,牽住她起身出閣樓,再次橫抱起她淩空飛起。
一拐一轉後,齊月鼻尖嗅到了幾縷清新的柳綠荷香。
【要釣金鯉了。】
她心下微鬆。
腳一落地,蕭老祖牽著她再走小片刻,邁過石階上水榭,扶她坐在石欄上,將一尾魚竿放在她手中握住,臨水垂釣。
可釣了大半日,隻聽魚兒戲水聲,卻始終沒有咬勾者。
齊月咬牙,第七次將魚竿收回......
第六次檢查魚鉤......
第十五次拋勾下餌!
蕭晨星倚靠著旁邊的立柱,看微波蓮葉舒卷,也看她時嗔時惱,又急又氣的模樣。
“這湖中當真有金鯉?”
“這魚餌沒問題吧?”
“這金鯉為何不上鉤?是不是早喂飽了?”
“哼,我就不信了!”
金鯉?自然是有的,但數量極少。
魚餌?是最鮮的地蟲,自然也沒問題。
活潑的魚群不上鉤?不過是每回銀鯉群被魚餌誘來搶著咬勾時,魚群都會莫名受驚,慌忙躲餌亂竄罷了。
第一日,無果。
是夜,齊月垂頭喪氣地被牽去一處大浴池。
蕭晨星遣了啞侍前來服侍,沐浴更衣後,又親自送她回床榻歇息。
齊月乖順躺好,卻在他上床的前一刻迅速拽過床角的薄被蒙住頭顱。
蕭老祖伸掌一拽一揭,再強勢地伸臂一攬將她攏入懷中,抵在胸前。
齊月本還忐忑不安,身體僵如硬弓,但蕭晨星隻字未言,也未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心慌了兩炷香後,就平靜下來,身體亦漸漸放鬆,靠著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蒙眼釣魚。垂釣至晌午過後,依然無果。
齊月心下又焦急起來。
但她強忍住了出聲質問的衝動,每隔小半個時辰都會收杆檢查魚餌,再換方向拋杆下餌。
沒想到,她能沉住氣,一旁的蕭老祖卻突然起身,移步去了不遠處。
齊月連忙豎起耳朵細聽了片刻,但隻聽到蕭老祖不辨喜怒的“嗯”了兩聲,想來是有人在向他稟報要事。
齊月在心頭乞求天元宗的要務再緊急些,最好蕭老祖立即就得趕回去處理,隨便遣人送她回靜虛宗。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齊月起身回頭,隔著布巾望向來人,淺淺笑了笑。
即使蒙著眼,齊月也能感知到蕭晨星那雙妖異黑瞳正專注地盯著她:
“先是妖域暗夜神殿一神十二將,代表暗夜神的燭火突然熄滅,小狸尊聯合隱世千年的黑龍族獻祭十二頭妖王魂焰,重新點亮了一盞【將燭】;
再是魔淵九幽海幽冥神殿自黑水中托起一尺高,蒼氏一族前往祭祀台獻祭十二頭魔魂獸,試圖召喚幽冥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