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不是朱祁鈺什麼聖母心,用在他身上的,多是猛藥,吊著一條命,到底也是活不久的。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審問犯人,主要就是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而讓許三郎活,就已經足夠他破防的了。
聖人給舒良的任務十分寬鬆,能問出來就問,問不出來,就送到醫學院,為大明的醫學提供貢獻。
對於這種抱著死誌的人,就算問出點什麼,朱祁鈺也不敢全信。
那種拷打審問,然後直接牽連下去的,是錦衣衛無腦的做法,皇帝一旦信了,完全就可以被當槍使。
朱元璋利用這樣的方法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也換來了那毫無主見的朱允炆上位後,被人慫恿無腦削藩。
真以為皇帝一聲令下,錦衣衛用酷刑拷打出來的證詞就是真相,這得是多麼昏庸的皇帝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利用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全族的性命,去達成某些目的,在華夏曆史上也不是沒有。
荊軻刺秦王,都能借到樊於期人頭,把錦衣衛神化到無所不能的這種事,朱祁鈺可不會如此。
按照朱祁鈺的想法,隻要保持自身定力,對方再多的陰謀詭計,遲早也要浮出水麵。
所以,見對方沉默不言,舒良頓時笑了出聲,道:“你的身家很清白,那屋主也被滅口,我等也查不到什麼,不過,既然你將禍水引向白蓮教,那麼,就如你所願。”
現在被朝廷承認的宗教,總歸也隻有兩個,一個是道錄司管理的道教,另一個是僧錄司管理的佛教。
而白蓮教,道不似道,佛不像佛,數次參與造反,早就讓朝廷煩不勝煩。
以前礙於白蓮教在底層百姓有著巨大的信仰,明初雖然嚴禁,可皇帝總有不當人的時候,因而殺之不絕。
皇帝和百姓多是對立,但這方麵,在朱祁鈺身上並不成立。
在不當人方麵,多是因為稅賦徭役,皇帝作為管理者,也僅僅隻會管理,並不能為社會提供更多的生產資料,但朱祁鈺卻可以。
彆小看這一點的區彆,近代財閥之所以能控製底層,就是因為掌握了生產資料。
隨著改革規模擴大,從京畿到遼東,再到整個江南,受惠於朱祁鈺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這也是做大蛋糕的好處,在這樣的情形下,受益者便是大部分,而被損害的人,就成了逆勢而為的人。
所謂帝王心術的法術勢,便是如此,而不是那什麼製衡陰謀,殺來騙去的伎倆。
聽到舒良的話,許三郎睜著眼睛,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管你說與不說,隻要你活著,或者讓彆人看到你活著,這就夠了。”
舒良繼續說道:“知道你怎麼被救出來的嗎?現在醫學生已經能用刀取出你身上的彈丸,還能避開經脈血管,之後再像縫布一樣,將皮肉縫起來,你可得撐住了,畢竟,你的身體還是很有意義的。”
人最難受的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特彆是抱著必死決心的人,當活著發現自己所作所為毫無意義的時候,那種心情,簡直無法想象。
許三郎瞪大了眼睛,張開嘴,話到嘴邊,道:“你這閹人該死!”
“嗬嗬。”
舒良已經是笑盈盈的,捂著嘴,目光充滿蔑視,道:“咱死不死,咱不知道,但是,咱知道,你想死可不容易,最近醫學院在嘗試活體解剖縫合,在你身上還是挺成功的,相信你還會一直撐下去。”
猶如惡魔的低語,雖然屬於大明醫學發展,但是說出來,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在許三郎聽來,這還不如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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