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是兒戲,士兵上陣廝殺用命,而普通士兵所能得到的,除了打贏後得到些許戰利品之外,就隻能獲得不痛不癢的感狀了。
倭國現在並沒有完善的軍功體係,隻有籠統的一番首、二番首這種,也就是要搶先砍下對方侍大將這類級彆的軍官。
剩下的就是一番城這類如同華夏先登的戰功,而這些戰功,一般會賞賜一些財物,想要靠此從農戶階層升遷成武士,那就要給大名留下深刻印象。
普通士兵累功後,若大名記得某人屢立功勳,這才會給予提拔,而這種提拔,大概率沒有大名會記得普通士兵。
武藤太郎所帶領的中軍並非如此,通過學習大明經驗,他納入了斬將、奪旗、陷陣、先登四大軍功,並且以首級為證,可戰場直接提拔。
在他的權力範圍之內,能夠直接將普通士兵提拔成徒步武士,往上便是馬回,也就是大名直屬武士。
當前也隻能如此,再往上便是騎兵大將或足輕大將,通常都是大名的親戚世代襲承,可不是武藤太郎能夠染指。
可就是如此小的改變,武藤太郎也引來了左右軍的反感。
倭國後來的織田信長常常被認為用人不拘一格,就是提拔非武士起家的人帶兵。
也就是有著藤原氏的支持,當前武藤太郎才沒有需要麵對友軍陣前反叛的情況。
不過,中軍也因為武藤太郎這一番變化而變得團結且更加願意賣命廝殺。
武藤太郎不知道他這麼做能持續多久,畢竟不管是徒步武士還是馬回,也都是世襲,也就是現在剛開啟戰事,用人需求量大,可也觸及了這些人的利益。
長久以往,除非藤原氏不斷擴軍,否則職位將會很快出現冗餘。
這都是無可奈何的情況,可武藤太郎並不想繼續一成不變,未來大勢近在眼前,武藤太郎想要進步的心情無法抑製。
細雨綿綿,灰蒙蒙的天空讓人有些壓抑,可蒼穹之下,喊殺震天。
中軍的壯丁乃至足輕,奮力爬上雲梯,木條濕潤,手抓上去有些滑,更是要頂著城牆上滾下來的木頭和箭矢,總是有人從空中掉落到地麵,就如斷斷續續的雨滴。
就算是如此,中軍的士兵如狼似虎,無論是行天橋還是井樓,隻要衝上了城牆,必然是奮力砍殺。
手中的倭刀砍出卷刃,便找機會在地上尋一把無主的倭刀,繼續砍向衝過來的敵人。
若是看到身著甲胄的人,中軍士兵更是瘋魔,對於他們而言,那可是行走的軍功,隻要取下其項上人頭,他們就能一躍成為武士,享受俸祿米、稱姓、佩刀、騎馬等等特權,甚至就開啟了武職之路。
更主要的是,就算是最低等的武士,也就是足輕,那也是世襲,和世世代代當一個農戶賤民相比,吸引力足以讓他們瘋狂。
凶猛的中軍也給了其他軍隊好處,那些既得利益者雖然不滿武藤太郎的做法,可戰場上有這麼一批殺人魔,他們倒是能在後麵摘桃子。
如同陸仁嘉所知的曆史一般。
棉花地需要奴隸,那麼威逼利誘,修仙之人的事,能叫威脅嗎?
回頭看了一眼老嫗,麵布愁容,一手緊緊拉住陸仁嘉。
陸仁嘉笑著伸手覆在老嫗的手上,慢慢掰開這蒼老的手指,笑道:“修仙人做的野蠻事罷了,既然衝我而來,我哪裡還能躲著。”
就在此時,前廳老翁一咬牙,突然站起身道:“既然不給我們活路,何須如此虛偽。”
語落,渾身爆發血氣之力,佝僂的脊背變的挺拔。
異變突發,青年吃了一驚,但卻沒有什麼慌亂。
食客則紛紛起身遠離。
後院,老嫗一手按住陸仁嘉,沉聲道:“走!”
說完一手將陸仁嘉扔出院牆。
“嗬啊!”
老嫗悶聲一喝,血氣洶湧,整個人如年輕了幾歲一般,看了眼院牆,起身衝向前廳。
“區區武者,螻蟻罷了。”
青年不屑輕笑,劍指立於額前,佩劍便傳出嗡鳴。
咻,寶劍出鞘,浮在半空之中。
“老子和你拚了!”老翁怒吼一聲,拳頭覆蓋微弱的青芒,腳一踏地,整個身子如子彈一般彈射而出。
“老頭子,我來助你!”
後院的老嫗撞開木板,同老翁一起衝向青年。
青年怡然不懼,喝道:“擋吾仙道,礙人族之途,殺無赦。”
飛劍應聲而動,直取老翁。
就在老嫗一拳即將打中青年時,青年的玉佩散發光芒,老嫗的拳頭頓時打在屏障之上。
而老翁則被飛劍反震而出,倒飛了幾丈,吐了口老血。
旁觀的人紛紛搖頭歎息,有人道:“這就是武者現狀啊,這世間又能出幾個武王呢?”
“可惜了啊,沒想到這夫婦是武者,說實在的,他們做的飯菜還挺好吃的。”
有人想到之後吃不到老夫妻的飯菜,感到幾分惋惜。
而那青年,就站在原地,一臉風輕雲淡,道:“我輩修仙,逆天而行,本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罰都不曾斬儘吾輩,區區螻蟻,也可撼動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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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夫婦神情黯淡,他們又何曾不知呢?
有了死誌的老夫妻對視一眼,就在認命的一刻,一個聲音傳出。
“挨雷劈就是挨雷劈,天打雷劈說不定是你們做了什麼喪儘天良的事,老天看不過去了呢?”
“誰!”青年聽到竟然有人忤逆自己,頓時有些氣憤。
人群走出一個年輕人,氣淡神閒地走向老夫妻。
老夫妻吃驚地看著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陸仁嘉。
“你應該跑的。”老翁眼神帶著幾分欣賞,更帶著萬分落寞。
自從接觸陸仁嘉,李老翁並沒有看到陸仁嘉身上有任何靈氣魔力,連鍛體的血氣也沒有,那隻可能是一個肉體凡胎。
這麼走出來不就是自尋死路!
老翁看得出來,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來。
陸仁嘉沒有回答青年的問話,扶起老夫妻,從店內搬出桌椅,讓他們坐在上麵緩一緩。
“遊戲嘛~自然是要加入進來才有意思,看彆人玩是很難受的。”
陸仁嘉撫著二老的脊背,繼續道:“李老,您打我的氣勢哪去了?跟隻戰敗的公雞似的,這不像你啊。”
李老翁聞言,被氣笑道:“你還開玩笑,罷了,能同死也是緣分。”
“誰說會死了?這是什麼?”
說著,陸仁嘉在李老翁麵前舉著自己的拳頭,道:“沙包打的拳頭看到沒。”
青年此時已經麵部陰雲,但也有幾分謹慎,畢竟自己不是什麼無敵之輩,這個世界小心翼翼就沒錯了。
咻~,飛劍伴隨著嗡鳴刺向陸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