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武隻在刀子嶺玩過匣子炮,從沒認真練過,毫無槍法可言。不過,他玩吃雞也沒認真練過槍法,這並不影響準頭。
聽見近在咫尺的急促腳步聲,李從武就像第一次玩吃雞一樣來不及多想。
他急急側身折疊雙腿,把屁股和槍口同時調整到對敵方向,扭頭一瞥,全憑感覺甩槍射擊。
米開朗基羅幾乎已經到了他跟前,但還是慢了一步,隻能憑著下意識的反應偏頭一避。
“噗,噗!”
一槍正中麵門,爆頭擊殺。
&n能開槍?
屍體栽倒的過程中,李從武眼中盲區減少。
就在文森特和達芬奇剛露出的一刹那,他微調槍口,把剩下五發子彈都打了出去。
“噗噗噗,噗~噗”
文森特胸口連中兩槍,由於同伴身體的遮擋,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開槍,身體便像遭了重錘擊打,踉蹌倒地。
此生最後的一念是:龍王……難道不止會用鼠標甩狙?
最後一顆子彈,打在了達芬奇結實豐滿的小麥色大腿上。
達芬奇在跑動中跌倒,痛苦地按住血洞,口中發出呻吟。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從古靈精怪槍走火到現在,不過短短十秒,她腦子都是懵的,想不通局勢怎麼會瞬間逆轉成這樣?
那個語文老師,龍王,究竟是何方神聖?
看見一個恐怖身影又披著冰冷的月光直立了起來,達芬奇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拚命爬了起來。
算定李從武手裡的槍已經空了,她扔掉沒有的電擊器,踉蹌走向文森特,一心隻想拿到他手上的槍。
李從武此時血液沸騰,氣衝鬥牛,不急不慢地走向她,任由她拿起了那把格洛克22。
不知為何,儘管那把槍有一定幾率能殺自己,但他就是不懼,渾然不懼。
不知怎的,他還莫名想到一句大學時在楞嚴經裡讀過,但沒有刻意記住的深奧佛言——
“心隨境轉,即是凡夫;若能轉鏡,則同如來。”
達芬奇慌裡慌張地舉槍對準了李從武。
見男人依舊麵無表情,嘴角平淡,她自己竟被一種巨大的恐懼感籠罩,身上冷汗直冒,幾乎提前聽見了撞針再次空響的聲音。
頓時,月下江畔,一個無比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男人雙手反銬,傲然而立;女人舉槍對準他額頭,卻慌恐不安。
甚至,她還開口說:
“龍王爺,放我走吧。
“我馬上出境,以後再也不來華夏了
“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還可以給你錢,有一件鎮館之寶我們沒出手,千金龍王硯,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拿……”
看著女人失色的花容,李從武毫無憐香惜玉感,想起他們對家人、對自己、對陳小可的所作所為,心中隻有六字真言!
“你的同夥剛才沒開第九槍,我給你一次機會替他。
“打我的頭,我死,你走。
“打你的頭,不死,你走。”
啊這!?
達芬奇看著麵前壓迫感極強的男人,感覺他簡直比住過精神病院的宋徽宗更瘋。
洞穿她大腿的子彈雖然沒有傷及動脈,但現在血流還在,她知道自己怕是撐不了太久。
對於這麼難的選擇題,她竟然沒有糾結太久。
本著“我不可能殺死龍王”的邏輯和潛意識,這位女大盜張嘴將槍口抵在自己顎下,深吸幾口氣,扣動了扳機。
“噗”得一聲槍響,江畔歸於平靜。
李從武設法打開手銬,然後坐到陳小可身旁,淡定點上莫紮特的煙,吹著習習夜風,靜聽江水流淌。
這條江,光聽響動就知道非常深厚,葬些許人,輕輕鬆鬆。
莫紮特四人開車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好“風水”了,帶來的東西也一應俱全,不止有結實的大袋子、安全繩,還有從工廠那邊拉來的磚石和鐵塊,重量足夠壓住陳小可和李從武的體積。
不過,李從武隻有一個人,抬不動太重的東西,隻能使用比較傳統的水葬法。
除了一支錄音筆、幾張圖紙、小幾公斤現金和黃金,以及古靈精怪槍和劣質後裝彈,江畔和車裡的東西基本都成為了隨葬品。
李從武仔細檢查了埃爾法內外的痕跡,把它開到一片僵屍車很多的失敗開發區遺棄,帶著陳小可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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