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磕地,後背與腰間有多處淤青,左臂被擰脫臼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近距離看到襲擊者的樣貌特征。
而那個襲擊者早以規劃好路線,沒搭乘任何交通工具,走到一個地形複雜、人流很大的城中村聚集區,然後很可能避開攝像頭改變衣著才離開的。
所以,追查難度很大。
陳小可的媽媽上星期回電話後,倒是轉了兩千多塊給女兒。
但對於女兒欠的巨款,她表示無能為力,隻讓陳小可躲在學校裡,有事報警,等畢完業就去她那邊打工,躲一陣子就好了。
不得不說,母女倆有一點特質是很像的——心都忒大。
李從武就發現,這個陳小可都被社會人上門催債了,還拍了照片威脅,但這些天她在學校裡照樣還能愉快的玩耍,上課嘻嘻哈哈。
這下好了,直接挨了頓毒打,連胳膊都折了。
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想起她這星期總買自認為好吃的東西送到辦公室,李從武怒火中燒,心想:
“胡瑞豹真是個畜生,對一個高中小女生都能下這麼重的手。
“上次我還威脅了他,如果被他看出是虛張聲勢,他接下來會不會變本加厲來報複我?
“聽祁銅那口氣,打人者估計抓不到,一點證據都沒有,胡瑞豹他們被叫到局子裡問話,警察肯定也拿他們沒辦法……”
李從武咬了咬牙,
“龍王都是殺伐果斷的,我必須自己動手,要他知道厲害,知道怕。
“我是龍王,是虎你給老子臥著,是豹你給老子趴著!”
想著想著,他殺心彌堅,掏出手機便點了份“霧都雞公煲”。
待吃飽喝足後,他登上了醫院最高的樓頂,按照手機地圖的指引,遠眺向2公裡外的分局所在地。
他記得很清楚,那局子大門就朝著一個地勢相對較高的小公園,陳小可的狗就偷埋在裡麵。
……
黃昏的餘暉映照公園,大爺大媽們陸陸續續回家做飯去了。
幾乎沒人注意到,在東南山坡位置較偏的一棵樹下,有一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已經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李從武一直望著左前方、街道對麵、目測距離不到百米的分局大門口。
那裡有一輛騷氣的藍色賓利停在路邊,看起來非常顯眼。
李從武手邊有一個老人買菜時偏愛的袋子,尺寸偏大,裡麵裝著十片一尺見方、厚約半厘的暖白色瓷磚。
不到百米的距離,加上山坡的高低落差,成年男人站在此地基本都能把重量較小的鵝卵石扔到賓利車周邊。
如果改成飛射李從武帶來的薄瓷磚,隻要手法得當,則更加輕鬆。
李從武的爺爺說過:“飛刀出手之前要考慮的東西,無非一橫一豎。”
由此可見,他老人家雖然不知道橫豎兩個字怎麼寫,更不懂什麼物理學,但肯定非常了解“重力”與“風阻”對拋物運動的影響。
不止了解,你隨便給他一個形狀不要太怪的東西掂量掂量,他幾乎都可以扔出心裡所想的拋物線。
除了各種刀具,李從武也用過石頭、棍棒、斧頭、旋鏢等重量不一、形狀各異的東西,以不同角度和手法進行針對性訓練,從而掌握“一橫一豎”的訣竅。
雖然沒飛過瓷磚,但他有把握以超高拋物線的軌跡,至少讓瓷磚砸落在分局門前十米半徑的範圍。
至於能不能砸到某一個人的頭上,那就要看氣運給不給力了。
從中午謀劃到現在,他的氣運已經漲到近140萬了。
而且,經過這些天的飛刀訓練~
他基本可以確定,在無外力擾亂的情況下比如刮風),氣運對命中率的影響,在出手瞬間就已經形成了。而標靶的遠近,隻會影響基礎命中率。
十幾分鐘後。
五個男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分局的大門階梯走了下來。
為首那個豹頭環眼、身穿名牌poo衫的老板,正是胡瑞豹。
跟在他旁邊的是小舅子兼秘書,馬榮。
後麵還有親眼目睹黃毛去世全過程的大塊頭和小矮個,以及兩個保鏢。
“姐夫,那我們星期一還按原計劃行事,把那個女學生的照片撒到學校去嗎?”
“為什麼不呢?這事又不是我們乾的,肯定是那女的還借了彆家的錢還不起。小馬那個蠢貨,儘整給老子整這些爛賬!”
“但警察蜀黍現在懷疑我們,要不要等這事查清楚再弄啊,彆到時候全算在我們身上了。”
說話間,幾個人已快走到賓利車前。
胡瑞豹聽了小舅子的話,略微沉吟後,往地上吐了口痰,怒道:
“怕個毛,星期一就發,讓她在學校待不下去,再找她要錢。d這麼多天了一毛錢都不還,那個什麼語文老師,還真以為老子怕他了?
“還下一塊瓷磚掉我家門口,老子住的不是樓房,是彆墅!”
簌~簌~簌~簌……
輕微的枝葉刮擦聲,接二連三,在馬路對麵的山坡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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