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進來,為首的長寧侯一個撲通就跪了下來,“求皇帝饒恕了我的孫兒啊,我孫兒年幼不知事,故才放下此等大罪,我孫有罪,但那女子又何嘗無罪呢,她貪圖榮華富貴,故意勾引我孫兒,我孫兒年幼懵懂這才被她得了手...”
“嗬嗬。”宋沛年聽到長寧侯就像是在唱戲一樣,忍不住冷笑出聲,長寧侯的目光順著望了過去,宋沛年啐了一口,要多陰陽怪氣就有多陰陽怪氣,“二十來歲的大男人了,後麵小妾都收了幾個院子了,還年幼懵懂不知事?”
“我呸!要論年紀,你孫子比我長好幾歲,要論體型,你孫子那肥豬樣,比我兩個都大,他還年幼不知事,那我是不是得回去找我爹要奶吃?”
太和帝聽到這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強壓下剛剛被宋沛年逗笑的唇角,假意製止,“年兒。”
宋沛年裝作沒有聽到,繼續輸出,“雖年幼,但是知道強拐民女,乾些喪天良的事兒。”
又白眼一翻,完全裝作看不到長寧侯懵住,反應過來又想上前生啃了他的樣子。
長寧侯孫子蔣正揭好美色,看到好看的姑娘總想收進後院,期間不知道強拐了好多年輕女子,大多都被他家的權勢給解決了,這次事發主要是他踢到鐵板了,將吳太醫家的女兒給拐了。
吳太醫家是愛女兒的人家,吳太醫這個工作性質又是容易接觸到皇帝的,這事兒一出就捅到了太和帝的麵前,太和帝震怒,下令京兆尹調查此事,由於這案子證據太足,往日很多舊事也都扯了出來,蔣正揭就被抓了進去,現在這案子正在等太和帝定奪。
長寧侯死瞪著宋沛年,“宋大公子,你這話就說的過分了吧,不過男女之事,怎麼就扯到喪儘天良了?”
宋沛年冷笑了幾聲,“毀了這麼多女子的清白,不喪儘天良,難道是‘喪儘地良’?”
“你!”長寧侯指著宋沛年,眼裡閃過一絲惡毒,隨即又笑了起來,語氣輕鬆,“君子訓人前得正自身,宋大公子謀害自個兒親兄弟又怎麼不喪儘天良?”
宋沛年聽到這話立刻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要是真謀害我弟弟那我不但喪儘天良,我還天打五雷轟七竅流血不得好死,死後惡狗啃骨頭,或是喝水被水嗆死,吃飯被飯哽死,你孫子若是沒有乾喪儘天良的事兒,你敢讓你的孫子發這毒誓嗎?”
原主是原主,他是他,他又沒有謀害宋忱川,這些誓言落不到他的身上,嘿嘿。
長寧侯被氣的不行,倒是太和帝被嚇了一跳,替宋沛年‘呸呸’了好幾下,“不要說胡話!”
又雙手合十朝著空氣比了比,“小孩子胡言亂語,這些都不作數。”
無論什麼朝代,所有的人講話都注重‘避讖’,古人更甚。
宋沛年心裡一暖,對著太和帝嘿嘿一笑,又抱著胳膊對長寧侯一臉挑釁,“你敢嗎?”
長寧侯直接不搭理宋沛年了,又撲通跪倒在地,“皇上啊,我長寧侯府一脈對皇家那是忠心耿耿,我先祖們跟著始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幾個先伯伯還因此殞命,求皇帝看在我長寧侯府一片丹心的份上,饒恕我孫兒吧。”
長寧侯話音落下,剛剛一直站在旁邊當門神的宣平伯和陳太公也開始憶往昔幫著長寧侯求情了。
太和帝看到這架勢,眉心狠狠一跳,來了來了,每次這些人家遇到什麼事兒就開始扯祖先了,偏偏他語氣還重不得,生怕被安上一個不念舊恩的帽子,也不敢罰重了,怕引來狐死兔悲。
宋沛年氣呼呼站了出來,指著地上的長寧侯罵道,“你拿先人的功德當你的複活盔甲還是免死金牌呢,你幾個英雄先伯伯要是知道你借著他們的名頭替這種貨色求情,怕不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那些大英雄為國為民,要是知道你孫子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肯定第一個上前廢了他,怎麼會包庇他?求求你不要壞了他們的名聲好吧。”
長寧侯被氣得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全然不見剛剛老態龍鐘的樣子,指著宋沛年就罵道,“你個不要臉的,你還不是借著先輩的功德橫行京城的,你有什麼臉說這話的!”
宋沛年雙手一叉腰,哽著脖子就罵道,“那我也沒有乾什麼欺男霸女的事兒,我最多就是亂花我爹娘給我的銀子吃喝玩樂,我也不欺負可憐人和戲弄老百姓,我隻招惹家裡有權有勢的。”
這點還是要誇誇這個階段的原主。
說著宋沛年氣勢更足了,“還有我犯錯了,我爹可不會借著我家祖先的功德求在我皇舅舅的頭上,用這些要挾我皇舅舅,都是我爹自個兒解決的,要不就壓著我上門道歉認錯!”
這點感謝明事理的東安侯。
見長寧侯被懟得說不上來話,宋沛年又冷笑道,“若是誰家犯事了,都扯出祖上的功德來,那我不是也可以?改天我就去廢了蔣正揭,反正我祖上的功德比你家的功德大,權當是為民除害了。”
“你!你你!”
長安侯哆嗦著指著宋沛年,眼睛一翻,被氣暈了。
動作比腦子快,宋沛年怕被碰瓷閃身躲在一旁,又一臉無辜轉過身朝著太和帝看去。
太和帝連忙壓下嘴角的笑,揮著手喊外麵的侍從傳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