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奇怪了好幾天,宋沛年這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就是宋父那邊將本子給賣出去了,賣給了糧店對麵的茶樓。
潤筆費按照宋沛年提的方案定的,獨家供給那一家茶樓用於講書,但費用不是一筆買斷的,而是根據說書次數給提成。
茶館老板也很是滿意,這樣一來,等於降低了他的風險。
講書的那天,宋老太還偷偷摸摸帶著三個兒媳婦去捧場了,沒告訴家裡的幾個孩子,隻說出門有點兒事。
宋老太活得明白,苦了孩子可不能苦了她自己。
她還能活多久,那群崽子們還能活個好幾十年呢。
當然,她最親親的大孫子除外,為了大孫子,她也願意稍微苦一點自個兒,但也不能太苦了。
正逢宋沛年放月假,家裡的幾個孩子全都扔給他和二郎三娘照看了。
閒得無事,宋沛年就開始給這群孩子講課。
宋沛年上學堂的這些日子,早上沒了時間給七郎開蒙,於是便將時間挪到了晚上,十個字也縮減到了五個字。
本來一開始隻有宋家的第三代捧場,但由於宋沛年不講故事了,其餘宋家人也閒的慌,慢慢發覺宋沛年講的實在有趣,便也湊到一旁聽宋沛年講課。
以至於短短一段時間之內,家裡的煤油用量急劇上漲,本來掌家人宋老太一開始還有一點兒小意見的,但是看到一家子其樂融融湊在一起,宋老太也便覺得無所謂了。
活到她這個年紀,最愛看的就是子孫滿堂。
不知道為何,她和老頭子都覺得,這段日子過得格外順心,看啥啥順心順眼。
等講完字之後,宋沛年就讓二郎他們折個棍子在地上練字,他則寫他的課業了。
夫子對他的愛越發沉重,除開大家都有的課業,還會給他另添一些彆的,更甚之,前些日子,甚至願意將他珍藏的書借給他。
遇到一個好夫子不容易,宋沛年不想辜負這份善意,於是對待課業這些都格外認真,儘量按照他現在應有的水平做到儘善儘美。
剛寫完了一篇小策論,還來不及修改,院門就被推開,宋老太和黃有慧她們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宋老太先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邊喝邊阻住想要搶她話頭的黃有慧。
等終於喝完了水,長舒了一大口氣,才對宋沛年說道,“你知不知道,今兒個那場子有多熱鬨,那說書的講完了今天的,大家都說不夠不夠,又讓那說書的繼續講...”
宋老太一邊說一邊比劃,儘自己所能描繪出場子的熱鬨,以及那故事受歡迎的程度。
五郎也聽出來了,奶和娘還有嬸子她們出門聽書,不帶他們,很是生氣道,“奶奶,你們太過分了。”
宋老太笑眯了眼,全然不在乎五郎的‘指控’,拍著大腿繼續道,“哎喲,你不知道哦,說到燕雲洲被箭射傷那兒,整個場子差點兒都被掀了!”
將搗亂的五郎揮開,又繼續道,“後麵的情節要留在明天講的,哪想到那說書的根本就下不了台,被堵了,最後還是掌櫃的出麵,好說歹說,那說書的才算是走了出去...”
最後下了結論,拍了拍宋沛年的肩膀,“後麵你潤筆費肯定拿的多。”
宋沛年笑著道,“希望如此吧。”
燕雲洲的故事說不上多轟動,但是在小範圍內也算是小火了。
至少,宋沛年在學堂的時候,還聽到幾個同窗在討論這個故事。
聽的時候,宋沛年莫名腳趾抓地,主要是他們太能解讀了,他當時真的隻是隨便一說,哪想到他們能解讀出這麼多...
就像是後世做閱讀理解一樣,提問作者為什麼使用這個詞彙,學生寫了一大堆,事實是作者隻是習慣性用那個詞。
後麵這故事還被一書局的老板看中,決定出一個話本子,話本名字就叫《雲洲記》,潤筆費還是拿的銷售提成。
之所以一切進行的這麼順利,算下來這本書也是吃了題材的紅利,現在市麵上的話本子要不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要不就是鬼怪傳說之類的,武俠類的幾乎是空白。
相信這本書一出,後麵跟風的也就來了。
燕雲洲的故事小火爆了一本,茶樓那邊也賺了不少,但是故事總有聽膩的那一天,於是茶樓老板開始找宋父定製故事了,還給了高價錢。
同時還提了一個小要求,故事長短最好是說書人能一天講完的,要是講不完,又勾起懸念,他的場子早晚都會被砸。
宋父將這個消息轉告給了宋沛年,宋沛年當然拒絕不了白花花的銀子,於是當天晚上就決定再次開講新故事!
消息傳到宋家人的耳朵裡,每個人都期待不已,覺得日子都有盼頭了。
這次的新故事宋沛年決定換一個題材,還是那種打臉爽文,幾段話描述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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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有的場景之一,反派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物件,不過是主角眼裡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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