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宋老頭都難逃被宋老太教訓。
故態複萌的黃有慧和吳翠花吵架也有了經驗,兩人隻要一對視就知道往外走了,憋到巷子口,才開始互相攻擊。
黃有慧也全然忘記當初‘讓你三句’的承諾了,甚至兩人有時候罵完了都後悔自個兒剛剛沒有發揮好,等到之後的罵仗兩人都十分默契地罵舒服了才選擇回家。
與此同時,巷子裡也出現了一道奇景,剛罵完的兩妯娌回家的時候又親親熱熱勾肩搭背了。
宋老太隻覺得家裡出了兩個‘人才’,無數次慶幸當初沒有下狠心攔周柳葉進家門,說不定宋家這小池塘要出三個‘王八’。
可宋老太不知道的是,每次周柳葉與黃有慧或吳翠花有矛盾了,都是選擇用眼神來罵。
罵的都挺臟的。
反擊的黃有慧和吳翠花兩人的眼珠子轉的都快要成鬥雞眼了,但還是罵不過...
或許宋家大部分人都覺得宋沛年這次就是去感受一下氛圍,不覺得他會高中,於是這次的送考格外簡單,就像他平日裡出門一樣。
倒是宋老太和黃有慧兩婆媳親親熱熱將宋沛年送到了巷子口,仔仔細細叮囑了許久。
半路上宋沛年還遇到了魏潤,又是一番勉勵的話。
院試平平常常的就過了,之後宋沛年的生活又恢複到往常,寫故事、上學堂、與魏潤聊人生。
之前可能是將宋父壓榨的太狠了,導致他手腕出現了毛病,所以現在的故事二人分擔了,你寫一個,我寫一個。
讀者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黑鶴先生的故事,一個讀著莫名好笑,一個讀著莫名正經。
有懷疑是兩個人寫的,書局老板便將宋沛年的話給複述出來了,“心情好的時候,就寫的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正經著寫吧。”
讀者們聽到這個解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你是作者,你說的對。
宋父故事寫的多了,自己也寫出感覺了,開始自己創作,還給自己另取了一個筆名,紅虎。
宋父受過儒家文化的熏陶,講究一個‘禮’字,寫出來的故事文筆很不錯,但是腦洞不夠大,主角和反派都豁不出去,主角乾的事兒都不夠瘋狂,反派也不夠無腦。
不過宋父的故事還是有受眾群體的,畢竟這世界上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看爽文,也有人喜歡看日常種田文。
在宋父拿到隻屬於自己的第一筆潤筆費後,不但給宋老頭和宋老太買了禮物,還給黃有慧買了一個金戒指,喜得黃有慧給了宋父將近一個月的好臉色。
兩人比新婚的時候還要黏糊,五郎一度覺得他娘還要再給他添一個妹妹或者弟弟。
就在誰都以為這次院試會悄無聲息過去,宋沛年明年再戰,宋家都沒有誰關注成績何時出的時候。
這天早晨,宋家如往常一樣,有的坐在院子裡吃早食,有的坐在堂屋裡吃早食,就聽到外麵響起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宋老太放下了手中的碗,“哪家在辦喜事?”
怎麼他們宋家都沒得到個信兒,他們宋家的人緣在巷子裡這麼差嗎?
不可能吧,他們宋家沒乾過啥缺德的事兒啊,宋老太想著就吩咐五郎出去看看。
五郎一溜煙兒鑽了出去,又一溜煙兒鑽了回來,一臉驚恐,結巴道,“奶,外麵那個敲鑼打鼓的,朝咱家來了!”
“啥!”
宋家全都站了起來,紛紛伸出個腦袋,朝著門口張望,果然如五郎所說,那隊伍是朝宋家來的。
宋家皆是一臉霧水的時候,宋沛年站在他們的背後幽幽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我高中了呢。”
“啥!”
這吃驚的聲音比剛剛更大了,全都朝向宋沛年,宋沛年一臉無語,“要不爺你先開門,奶你先去拿賞錢。”
就在大家木愣之際,還是黃有慧最先反應過來,立馬推開了宋家大門,理了理頭發,又扯了扯身上的衣袍,眼巴巴看著那隊人。
可一定要是啊,信女願意吃三天葷,給自個兒裁三身新衣裳...
宋老頭也終於清醒過來,看著那群人過來,連連走向前,為首的那位小役大聲道,“恭喜貴府考生宋沛年金榜題名,高中頭榜第七名,廩生...”
宋家人就像是在夢中一樣,看著那小役嘴巴一張一合,幾乎每個人都狠狠捏著自個兒的大腿。
真的,是真的,沒有在做夢。
宋老太強忍住想要尖叫的欲望,控製住麵部表情,將拿出來的銀子交給了宋老頭,“去給賞銀。”
可宋老頭還是像在夢中一般,聽不到宋老太的使喚,眼淚瞬間浸濕了他的眼眶,渾身酥酥麻麻的。
沒有錯,當年他選的那條路沒有錯。
在宋老頭愣神之際,宋父接過銀子,散了出去,本想留報喜的小役們喝杯茶再走,紛紛拒絕,他們還要去下一家。
現在圍在門口的都是街坊鄰居,紛紛都說著討喜的話,宋老太一個高興,直接散銅板,外麵的祝賀話就沒有斷過。
宋老頭抓住宋沛年的手腕,“真中了!還是第七?”
宋沛年連連點頭,“對啊,真中了,第七。”
本來想一不小心再考一個案首的,可是現在他和魏潤的聯係太過於密切了,還是低調的好,免得一不小心就吸引了火力。
奪嫡之路,一個不小心就是炮灰。
宋老太散夠了銅板,聽完了街坊鄰居的喜慶話和吹噓之言,這才美滋滋朝宋沛年跑過來。
見宋老頭還覺得是在做夢,一把擰在他的胳膊上,“這下醒了沒。”
確認宋老頭醒了之後,仰著腦袋,雙手插腰,喜得眉飛色舞,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幾十歲,“我大孫這麼聰明,中個秀才而已,應該的!”
最後還手舞足蹈總結道,“當初考不上,都是被先頭那個夫子克的。”
宋沛年:......
他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