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宋沛年就聽到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微弱的光從窗戶外麵透了進來,揉了揉眼睛,從枕頭下麵摸出電子手表,一看才五點鐘。
拍了拍臉頰,也沒了睡意,撐了個懶腰也就起床了。
出房間門的時候,宋四叔和宋四嬸已經收拾利索準備出門了,看到宋沛年,一邊整理農具,一邊問道,“咋起來的這麼早,我們聲音太大了,將你給吵醒了?”
宋沛年打著哈欠搖頭,啞著嗓子問道,“地裡的活兒多嗎?這天還沒有亮呢。”
宋四叔一邊將背簍背起,一邊回話,“花生地裡的草該除了,趁著早上涼快,早點兒乾完,早點兒收工。”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宋四嬸頭都沒抬的給拒絕了,“哪用的到你,你一會兒給我們熬點兒稀飯在鍋裡,然後再去街上買斤肉回來,今兒個周五,你弟弟下午放假。”
帥帥現在讀高一,在縣裡讀高中,住宿生,隻有周末的時候才會回家。
也不管宋沛年答應不答應,宋四叔和宋四嬸頭也不回地走了,出門乾農活兒去了。
現在是五點,按照小德村裡的慣例,一般是九點才吃早飯,宋沛年便決定等七點的時候才熬稀飯吧,他現在回屋繼續整理有關假發的資料。
之所以選擇假發,一是和他的專業太過於符合,二是好上手,三是海外市場的前景真的非常好。
這些都是他自己知道的優勢,但是要說動上麵的政府給他們村裡撥一點兒款建廠,還是需要更有效、更有說服力的數據。
昨兒個老趙叔前腳剛走說自己去寫個章程出來,後腳又轉了回來,說自個兒可能寫不好,將這活兒甩給了宋沛年。
村裡的老一輩都是這樣,不管你同沒同意,隻要你不第一時間拒絕,那麼你就是同意了。
宋沛年展開一張紙,列了一個大綱出來,隻等著後麵查清數據往裡麵填就是。
這一寫就是一個小時,外麵的天都已經大亮了。
宋沛年抬眼往外麵看,還看不到太陽,整個世界都是霧蒙蒙的,像是一幅剛完成的水墨畫,讓人的身心都放鬆了。
看了一會兒外麵的綠色,宋沛年便起身去廚房熬粥了,熟練的洗米加水燒鍋,趁著熬粥的空隙,還從壇子裡抓了一把鹹菜給切了,倒了一點點宋四嬸剛榨的麻椒油。
剛將稀飯給煮好,錢嬸子就來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刺探軍情。
見宋沛年熬了稀飯,又切了鹹菜,止不住點頭,這娃娃還是多勤快多能乾的嘛,也多體諒宋老四那兩口子,就前幾天這小子拿著錢沒回來,外麵啥版本都有了,最離譜的一個版本就是這小子在宋老四家當小皇帝。
也真是的,哪家小皇帝一大早就起來煮早飯啊。
錢嬸子不知道的是,原主還真在家裡當小皇帝,原主成績好,這個好成績像是一塊免死金牌,宋四叔和宋四嬸一般都不會讓他在家裡乾什麼活,除非是真的忙不過來了,才會讓他乾活。
錢嬸子見宋沛年稀飯熬的有點兒粘鍋,還指點道,“你這肯定是火大了,下次你要不火小點兒,要不多加點兒水多攪攪就不會粘了。”
宋沛年連連應道,“好咧。”
接著錢嬸子才正式進入正題,開口道,“小年啊,你知道那個小莊村搞的那個大棚蔬菜不,聽說村裡一年分紅一戶就有八千塊呢。”
說著還伸出手對著比了一個‘八’字,意圖告訴宋沛年這八千塊錢是非常多了。
見宋沛年點頭,又繼續道,“你說咱們村要是搞你說的那個假發出來,是不是也能每年也能分到錢?隔壁小莊村是憑著土地入股分紅,但咱們村,我聽村長的意思是看投資多少分紅,你給嫂子提個建議,你說我投多少進去?”
宋沛年還沒有回錢嬸子的話,就見廚房門口又鑽出了兩個腦袋,與宋沛年對視,絲毫不覺尷尬,顯然也是等著宋沛年的回答。
宋沛年將鍋裡的稀飯盛在一個大盆裡,似是而非道,“若是嬸子你信的過我,你就多投點兒,但若是嬸子不信我,你就少投點兒。”
錢嬸子沒好氣瞪了宋沛年一眼,“你這小子,繞過去繞過來,不是等於沒有說嘛!”
宋沛年衝錢嬸子咧嘴一笑,“那嬸子你問我,我讓我四叔四嬸投多少進去。”
“你讓你四叔四嬸投進去多少?”
宋沛年挑眉道,“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錢嬸子以及站在門口的兩位皆是眼睛一亮,突然就覺得自己懂了,哪想到宋沛年又補充了一句,“四叔四嬸是我親叔親嬸,當然得支持我的事業了。”
錢嬸子:......
推了宋沛年一把,這才解氣轉身走了。
宋沛年笑著吃完了一碗稀飯,便挎了個包,裝好要帶的東西,就騎著家裡的古董自行車上街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買宋四嬸一早就吩咐豬肉,選了一條極其出色的豬五花這才出了市場。
出了市場之後,宋沛年又去了最近的網吧找資料,一邊找,一邊在紙上填。
剛填了一個大概,就聽到網吧最角落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張哥,你給我玩一會兒嘛,就一會會。”
“哎呀,你有完沒完嘛,我才剛玩一會兒,你要是想玩你就自己開一個機子...”
“我這不是沒得錢了嘛...”
宋沛年循著聲音望過去,果然就看到了那聲音的主人,見他對著同伴的電腦‘垂涎欲滴’,忍不住大聲道,“來,宋帥,你走這兒來玩。”
帥帥聽到這聲音,瘦的像個竹竿子的身子一頓,僵硬地扭過頭。
宋沛年雙手環抱在胸前,站起身子,斜靠在桌子前,麵色嚴肅地盯著宋帥。
宋帥不知道為何莫名心虛,扭過頭裝作沒有聽見。
宋沛年沉著聲音繼續道,“宋帥,你是沒有聽見嗎?”
剛剛還覺得無措尷尬被抓包的帥帥,此刻聽到宋沛年的問話,也不耐煩起來了,直接側過身子裝作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