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天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其實也很是煎熬,每分每秒用度日如年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然梅亦榕例外,當天得知消息就精神了,第二天人更加精神了,全然看不出昨日憔悴的模樣。
本來想去上班的,不過又碰上了周天沒課,便和周清一起去接宋益言回家,當然後麵還跟著隨行的工作人員。
周清娘家在離軍區大院不遠處的政務大院,娘家一家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婆媳倆剛進去到周清娘家的院子口就聽到一陣又一陣熟悉的哭聲。
婆媳倆對視一眼,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一個轉彎就看到宋益言被一群小朋友圍住,他還被推倒在地上,臉上還有幾塊淺淺的烏青。
背對著婆媳兩人的一個個子很高的小朋友正朝著宋益言扔石子,“你是壞人,你家人也是壞人,我們不和你玩。”
又號召身旁的小朋友和他一起扔石子,“我們一起打壞人,打鬼子!”
“要是你們不和我一起打他,我以後就不帶你們玩了...”
話音剛落下,又是好幾顆石子砸在宋益言的身上,宋益言跌跌撞撞站了起來,猛地推了一把麵前的小朋友,“我不是壞人,你才是壞人,你是欺負人的小朋友,我才不和你一起玩。”
兩個小孩子瞬間扭打在一起,宋益言又被推倒在地,婆媳二人看到此情此景紛紛尖叫出聲,“乾什麼呢!”
哪想到還沒靠近,扔宋益言石子的小朋友,轉過身來又朝著婆媳二人開扔,“我媽說了你們是壞蛋,你們一家都是壞蛋,是鬼子,讓我不要和宋益言玩...”
“略略略~”
說著一群小朋友就跑了,婆媳二人顧不得去追,連忙上前抱起宋益言,一向調皮搗蛋的宋益言此刻哇哇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不是、不是壞蛋,我們不是壞蛋,不是鬼子...”
梅亦榕心疼地整顆心臟被狠狠扭在一起,輕輕拍著宋益言的後背為他順氣,“我們一家怎麼可能是壞蛋,他們都在胡言亂語,奶奶現在就帶你去找他們算賬!”
周清更加心疼,輕輕摸著宋益言臉上的傷,“真的太過分了,誰家的小孩兒啊,聽風就是雨的,家長人品不行,教出來的孩子也是壞種!”
“媽,走!我們去找他們算賬!”
剛轉身要走,被一直守在二人不遠處的工作人員給攔下。
工作人員見到宋益言被欺負同樣也很氣憤,不過目前不是氣憤的時刻,大局最重要,溫聲道,“梅同誌、周同誌,目前局勢不明朗,我的建議是等那幾位科研人員歸來和宋沛年同誌回國。”
見婆媳二人麵色憤慨,完全不接受他的建議,又道,“屆時不用你們出麵,我們這邊為你們解決,所有涉及此事的孩子家長我們會找他們的領導進行約談,最後進行停職或降職處理,然後給你們和孩子道歉。”
又見婆媳二人麵色微微緩和,又道,“剛剛為首的那位孩子的家長,算是提前泄露我們未公開的重要信息,嚴重的話會追查到底,開除都算是最輕的處理了。”
想到這,工作人員默默咬了咬後槽牙,為什麼他們任務進行的艱難,裡麵就是有些蠢蛋在搗亂,還全都是些蠢而不自知的。
他們以為自己乾的事無傷大雅,卻恰恰給敵人傳遞了消息。
嘴巴不嚴,害人害己。
這些蠢蛋還算好的,最可恨的是隱匿在政務人員中的和藏在人民群眾的壞蛋,這些人四處走漏風聲,讓他們的步伐難之又難。
之前海外有一批偷渡出去的文物,他們追蹤了許久,打算通過談判的方式要求其還回來的,哪想到被人提前將消息傳了出去,最後那批文物不見蹤跡。
這一次宋沛年同誌也算是為他們謀‘福祉’了,正好可以以儆效尤,抓一批嘴巴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
工作人員將隨身帶有警徽的證件拿了出來,將那顆閃閃發亮的紅色五角星展示給宋益言看,“小朋友你看,叔叔的工作就是抓壞人的,所以可以為你證明你不是壞人,你的家人也不是壞人。”
說著用粗糙的大拇指幫宋益言擦了擦他眼角的淚,“現在叔叔交給你一個任務,那就是記下剛剛欺負你的那些小朋友都是誰,之後你和叔叔一起調查...”
這短短的幾天,其實不是宋益言第一次被欺負了,他之前出來玩的時候也被欺負過,他有和姥姥告狀,但是姥姥也不幫他,今天他打算自己替自己出氣,哪想到又被欺負了。
他不是壞蛋,為什麼欺負他?
此刻聽到警察叔叔邀請他一起捉壞人,宋益言感覺沒那麼委屈了,講了之前就被欺負的事兒,又答應之後和他一起調查。
梅亦榕和周清婆媳倆聽到宋益言之前就被欺負,心疼的不得了,尤其是周清,更有一種被背刺的感覺。
如果小叔子真的是間諜,他們因此遠離她,周清對此都能接受。
可偏偏未成定局的事兒,就給她和她的孩子判了死刑,這讓她無法接受!
因為這個小插曲,梅亦榕一早的好心情逐漸被打破,她不能當破壞大局的那個‘罪人’,不能立刻給自家孩子出氣,隻能‘窩囊’地帶著孩子回家。
好在這個工作人員的承諾,梅亦榕也信的過,唐立川是這次任務的主負責人,而他是第二負責人,說出去的話也是一個唾沫一個釘。
等到梅亦榕他們一走,不過半日政務大院的風聲更大了,比軍區大院的風聲更大,謠言好像也是真的!
宋家真的出間諜了!
是時候和宋家進行切割了!
對此感受最明顯的便是宋中繁和宋躍森父子倆,一開始兩人手上的工作被合理分走都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可是就在這兩天,他們都發現幾乎所有人對他們都很排斥。
其實排斥對於他們二人來說無所謂的,也非常能夠理解,畢竟誰都討厭賣國賊,可那種赤裸裸的敵意和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和落井下石讓他們寒毛直立。
父子倆都忍不住冷嘲,要不是出了小年的事兒,他們都還不曾發覺平日裡對你釋放善意且溫溫和和的人變起臉來有這麼可怕。
哪怕是之前有恩於他的人,也生怕和他們沾上關係,背地裡已經偷偷開始舉報他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