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一屋子圍繞著搖床裡的嬰兒,張母再次對張父道,“是不是你給孩子取的這個名字不好,所以孩子才有了這一劫。”
張父還沒有開口,他娘就從廚房走了出來,將熬好的雞湯遞給張母,附和道,“我也覺得那名字不好,雲什麼的,風一吹就消散了,和太陽一衝,一下雨就沒了。”
說著又開始打量搖籃裡的嬰兒,自家孩子,怎麼看怎麼好看,又見孩子手裡好像攥了什麼東西,將她的手給輕輕扳開。
裡麵赫然是一朵小小的槐花。
“哎,這槐花是哪兒來的啊,咋在孩子的手裡啊。”
“不知道哇,從醫院回到家裡的路上也沒有槐花吧,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奇了怪了,這都三伏天了,咋還有槐花呢?你看這槐花就像是剛摘下來的。”
老太太是個迷信的,直接道,“喲,是不是這小槐花一直保護我們的囡囡啊,這槐花的寓意也好,吉祥富貴,福澤綿延,要不我們給孩子取名槐花吧?”
張父麵色有些為難,“這、這會不會不好聽啊?”
老太太不高興了,白了張父一眼,又拉攏張母,“兒媳婦,你覺得呢。”
張母一想到剛剛老太太說雲一衝就散了,心裡還是害怕,又看著剛剛老太太給她的那個小槐花,總覺得這個槐花來的奇怪。
於是點頭道,“我覺得可以。”
最後還說服張父道,“不是都說給孩子取個尋常名字好養活嘛,再者,說不定真的是這個小槐花保護我們的囡囡呢。”
少數服從多數,家裡兩個女人都決定了的事,張父是改變不了的。
最後他的孩子成功取名‘張槐花’。
張槐花小朋友一直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家裡所有人都愛她,爸爸愛她,媽媽愛她,奶奶愛她,姥姥愛她,姥爺愛她...
所有人都覺得她的爸爸是個極為嚴肅的人,但是她不覺得,爸爸明明一點都不嚴肅,每次她一撒嬌,爸爸就破功。
隻是爸爸將她管的太‘嚴’了,用奶奶的話來說,爸爸每天恨不得將她拴在褲腰帶上,生怕她出現一點點意外。
後麵媽媽給她說,那是因為她小時候差點被壞人換走,爸爸所以才這麼風聲鶴唳。
媽媽還說,爸爸本來立誌做個嚴父的,但是因為她小時候差點被換的經曆,導致他變成了一個慈父,還是全天下最最最慈祥的父親。
外人隻用兩個字來評價——
溺愛。
至於媽媽嘛,媽媽和她是好朋友,還是她的好老師,媽媽教她學琴,教她寫字,教她唱歌...
媽媽還喜歡給她買樓。
是的,‘樓’是現實中的那個樓,一整棟的那種樓,媽媽一棟又一棟的給她的買。
有時候媽媽總會對爸爸發出疑惑——
好奇怪哦老張,我感覺我這個行為不正常,如果不是囡囡的話,換成其他人是我的女兒,我感覺我不會這麼努力給她買樓。
好奇怪好奇怪,究竟是什麼使我奮鬥?!
不過我還要再給我女兒多買幾棟,讓她擁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世代衣食無憂。
張槐花小朋友捂嘴偷笑,媽媽不知道,她知道,當然是因為他們愛她啦。
總而言之,她好愛好愛自己的家人,也好愛好愛這個世界。
隨著張槐花小朋友長大,她結識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也談了幾段不錯的戀愛,最後嫁給了自己最愛,也是最愛自己的那個人。
這段勢均力敵的婚姻,她也很幸福地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再後來,她和那個人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一個女孩,叫寒月。
一個男孩,叫頌年。
都說人生在世,情與財得一物已是人之大幸,但她好像都擁有了。
這天,一家四口外出散步,等過斑馬線的時候,迎麵走過來了一群小黃毛。
為首的那位被後麵的一位小黃毛拍著馬屁,“年哥,沛年哥,全世界最最最帥的宋沛年先生,你可以請我喝一杯檸檬水嗎?隻要四塊錢!”
宋沛年?
張槐花聞聲朝為首的那位小黃毛看去,小腳褲,緊上衣,鍋蓋頭,以及特彆稚嫩的臉龐。
這張臉,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瞬間的愣神,被身旁的丈夫給捕捉到了,“怎麼了?槐花。”
張槐花搖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剛剛聽到的那個名字怪怪的。”
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自己就像是喊了千千萬萬遍,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感到熟悉。
走在前麵和她麵容相似的女兒朝他們招手,大聲道,“爸爸媽媽,快!馬上紅燈了!”
“哎,寒月,媽媽來啦。”
寒月抓住張槐花的手,笑著道,“剛剛那個小黃毛叫沛年?弟弟叫頌年,隻差一個字哎。”
寒月再次低聲呢喃這兩個字,感覺這兩個字自己曾經念過千萬遍。
張槐花聽聞忍不住回頭,和同樣回頭的宋沛年四目相接,宋沛年衝她笑了笑。
張槐花也對他笑了笑。
之後二人又十分有默契地轉回去。
在張槐花轉過頭之後,宋沛年再次轉頭,眼裡含笑地看著不遠處一家四口幸福的背影。
親愛的槐花媽媽,這輩子一定要比上輩子幸福一萬倍哦。
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