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沛年雙手一插,滿臉憤怒,“老子作弊?呸!老子就是作太監也不作弊!”
說著又指著眾學子開罵,“你們哪隻眼睛看到老子作弊的?淨放些狗屁!技不如人就算了,竟然還汙蔑小爺我!簡直不可理喻...”
眾學子直接被罵懵,以往他們不是沒有罵過人,也不是沒有聽過彆人罵架,隻是這罵的也過於粗俗了些...
最後還是二樓的夫子開口道,“今日的算術題乃我與曾夫子等眾位夫子共同出題,昨日才定稿,應無泄露的可能。”
這話一聽就是在幫宋沛年說話,但是宋沛年卻一點都不買賬,頭微揚,哼聲道,“什麼是‘應’?是本沒有!是絕無!”
語罷,宋沛年一臉恍然的神色看著眾人,“哦~我知道了!你們是覺得輸給了我,所以才會這般憤懣不平。”
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樣子,“那有什麼辦法呢?就是輸給了我,誰叫你們的腦子比不過我呢。”
說著宋沛年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要多桀驁就有多桀驁。
反駁他的聲音很快響起,“才不是!你這是演都不演了,先不說在場有算術最好的張逐案郎君和眾位秀才舉人們,哪怕是天下算術最好之人,遇到這些題目都會思索一二,可你卻將答案脫口而出,你這不是作弊是什麼?”
“夫子話音剛落,我等還未提筆,不過三息你就給出答案,你捫心自問難道不是你背好了答案嗎?”
“就算你之前就精通算學一道,但你這也過於誇張了!完全都沒有思考,答案就已經說了出來。”
“說不準今日就是個局,拉著我們陪宋公子你玩了一場遊戲。”
那人話音剛落還掃了白平治一眼,白平治簡直百口莫辯,真的想大呼冤枉,這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了!這和他想的完全就是兩模兩樣!
宋沛年聽到這些反駁之聲,絲毫不惱,捋了捋袖子,唉聲歎氣道,“唉,咋說呢。”
表情還是如之前一般桀驁,動作也還是和剛剛一樣,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這兒不同,說不通。”
這動作,這表情,這語氣,將一些義憤填膺的學子瞬間激怒,瞬間就想上前給宋沛年一拳頭,“簡直可惡!”
想要揍人的學子被攔住,“不要衝動。”
宋沛年直接上前了一步,一臉不屑,哼笑道,“既然如此,今兒個小爺就陪你們玩玩吧!”
扯過一把椅子,大剌剌坐下,“可有打算盤的能手?”
“當然有!”
宋沛年聞言繼續道,“隔一道屏風,你們直接說數字,無論加減什麼的用算盤來,我最後給你們一個答案。”
白平治已經迫不及待,“此話可當真?”
宋沛年白了他一眼,“小爺我說話算話!”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台上的夫子已經被學子們視作宋沛年的同夥,也不過問他們,直接開始搭台子,急切想要拆穿宋沛年‘真麵目’。
一樓大廳用幾道屏風隔著,他們在一側,宋沛年一個人在另一側。
那邊的學子已經摩拳擦掌勢要給宋沛年好看,寫下了一長串數字,“勞煩宋公子聽題,三百九十九加五百四十二減去...再加上....再減去...”
加加減減的,不知繞了多少圈,那邊終於停下,“宋公子,請問總數是多少?”
冷淡的聲音立刻響起,“八萬零三百二十七。”
學子那邊,三個一同撥弄算盤的賬房先生依次撥出各自算盤上的最後幾個數,最終算盤皆落在了那個數上,一群學子瞬間鴉雀無聲,愣愣盯著那三個算盤。
豈會如此...
這...
沒有一個學子發出聲音,一個兩個全都受到了衝擊,這些數字都是他們臨時寫的,賬房先生也是他們找來的,算盤也是他們看著打的...
甚至為了刁難他,每一個數字都格外刁鑽,沒有一個整數。
更恐怖的是,賬房先生還沒有算完,那邊宋沛年已經給出了答案!
宋沛年見那邊沒有動靜,哼了一聲,“搞什麼呢?對還是錯啊?”
還是張逐案最先反應過來,喉嚨發出乾澀的聲音,“正確。”
透過屏風看著那邊宋沛年影影綽綽的身型,不自覺垂下了頭,原來人世間真有祖父說的那種算術天才...
這種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
宋沛年得意的聲音立刻就傳入眾人的耳朵,“現在不會還有人說我閒話吧,說賬房先生也是我找的,那些數字也是我逼著你們出的。”
越說越陰陽怪氣。
屏風被撤下,學子們再次看向宋沛年,表情多了幾分‘一言難儘’。
老天不公啊,為什麼要讓這個紈絝長了一顆這麼好的腦子啊!
二樓一些看過宋四爺當年風采的夫子們也同樣眼睛都不帶眨的看著宋沛年,過了許久才看向一側一眾垂頭喪氣受到巨大打擊的學子們。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當年宋六元輕而易舉‘碾壓’他們這群同輩的日子。
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父子倆皆是一樣的‘可惡’!不過一個不表露出來,一個明晃晃顯擺出來罷了!
張逐案走向宋沛年,行禮道,“某鬥膽請教宋公子是如何鑽研算術一道,能否給在下指點一二?”
宋沛年撓了撓腦袋,眉毛微蹙,“我沒有鑽研啊。”
見眾人的表情有些怪異,宋沛年想了想,坦言道,“我不是娶了個媳婦兒嘛,前些日子經常在我耳朵邊上算賬,我閒的無聊就聽了聽,然後過一遍我腦子就有了答案。”
張逐案有些不相信,“僅此而已?”
“當然!”
宋沛年被質疑了很不開心,又想了想,“哦!我記起來了!我養傷的那幾天我閒的無聊看了一本什麼《九章算術》?”
宋沛年的表情確實不像作假,張逐案深深歎了一口氣,看來他也逃不過被宋家人碾壓的命運了。
宋沛年他爹碾壓他爹,他碾壓他。
命啊!
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