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依舊是一個兩個吃得肚滾圓。
美味的食物真的讓人心情愉悅,林佩覺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可以坦然接受。
可能自己身上流的是西南地區的血,以往不怎麼吃辣的她,當吃下第一口鮮辣的涼拌鯽魚時,感覺整個天都亮了。
以往的那些苦難如同雲煙,瞬間消散。
感覺外麵的青山好看,天上漂浮的白雲好看,成片成片的農田好看,世間萬物都很好看。
周紅吃完飯之後,與林佩一起幫著將衛生收拾好就準備打道回府了,臨行前依舊詢問大寶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
大寶摸了摸如同小西瓜的肚子,堅定搖頭,“我不要,我還要吃爺爺煮的飯飯。”
周紅得到滿意的答案,提著兩袋玉米饃饃,外加沒有吃完的涼拌鯽魚就走了。
在西南,對一道美食最大的尊重就是湯汁不要倒,留著晚上下麵吃。
周紅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宋亮和於嵐所在的小區,將其中一袋玉米饃饃遞了出去,“爸蒸的玉米饃饃,讓我給你和老二帶過來。”
於嵐覺得自己耳朵可能出錯了,瞪大了眼睛,“哪個爸?”
周紅沒忍住笑,大笑了幾聲才道,“還有哪個爸?宋陽和宋亮兩兄弟的親爸。”
於嵐接過塑料袋,將袋子打開,玉米的清香混雜著南瓜和臘肉的油香一下子撲麵而來,瞬間就將人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沒忍住咽了一口口水,“真的是宋亮他爸做的?”
周紅自顧自坐下,“那不然呢?小佩又才回來,怎麼會做我們這邊的美食?”
不等於嵐回話,周紅又說起了中午的午餐,“爸今天中午還熬了鯽魚湯,還做了一個涼拌鯽魚,你不知道有多好吃!比飯館裡的還要好吃!我從來沒有喝過那麼好喝的鯽魚湯,我這文化我都給你形容不出來有多好喝...”
光聽周紅的形容,於嵐對那鯽魚湯和涼拌鯽魚倒是沒有多大的向往,不過手中袋子裡的玉米饃饃倒是一直牽動著她的思緒。
於嵐以強大的自製力抑製住自己想要吃一個冷的玉米饃饃的衝動,將塑料袋給係上,附和道,“果然這侄女兒就是不一樣,懶人都下廚了,以往他哪有這麼勤快過?”
“爸是大伯帶大的,小佩又是大伯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去世前唯一的牽掛,她在外麵吃了這麼多年苦,爸可不心疼嗎?我看啊,以後宋陽他哥倆在爸那都得往後排...”
“是這個理。”
等到晚餐時,於嵐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念一下午的玉米饃饃,味道果然如她想的那般,軟糯鹹香,她一直不喜歡的臘肉都變得美味無比。
宋亮也覺得很好吃,一連消滅了兩個才打了一個嗝開口道,“真的是爸讓大嫂送過來的?”
他咋不信呢。
作為他爸的親兒子,他爸那個人他是了解得透透的,吃啥啥不剩,乾啥啥不行。
完全的以自我為中心,完美的利己主義者。
於嵐吃得頭都不抬,直到給第三個玉米饃饃扒皮的時候才敷衍回道,“你爸現在可不僅僅是你們的爸,還是小佩的親幺爹。”
翻譯過來就是,你爸為了被拐賣幾十年的親侄女變得勤快能乾起來了。
宋亮咂咂嘴,好吧,他無話可說。
平時不是很喜歡吃飯的小寶,他也捧著一個和他臉差不多大的玉米饃饃戰鬥。
宋亮一家吃飯就是在快遞驛站吃的,三人吃得正香,抬頭就見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們,於嵐還十分眼尖地見她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更準確來說,是盯著小飯桌上的玉米饃饃。
這小姑娘於嵐也認識,經常來驛站取快遞,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於嵐咽下嘴裡的食物,笑著將玉米饃饃遞給了她一個,“白心,來吃一個玉米饃饃,我家老公他爸自個兒蒸的,可好吃了。”
“這怎麼好意思。”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白心的手卻很誠實,伸手接過,“謝謝啊。”
本來想撕開就吃的,但是見小寶眼都不眨地看著自己,白心有些不好意思,再次道謝,一手拿著快遞,一手拿著玉米饃饃就回家了。
回家以後,立刻洗手開吃,一刻都等不了。
白心小時候倒是經常吃她奶奶做的玉米饃饃,等長大了以後幾乎再也沒有吃過了。
其實嫩玉米應季時,菜市場偶爾也會有人賣玉米饃饃,白心買過,不好吃,不但沒有玉米味,吃在嘴裡要不油膩要不哽喉嚨。
今天吃的這個玉米饃饃勾起了她小時候在農村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幸福童年,吃完一個總是還想著第二個、第三個...
待到晚上入睡時,翻來覆去還在想念晚餐吃的那個玉米饃饃。
沒忍住又將手機給拿了出來,然後點開與於嵐的微信聊天頁麵,發送消息:
嵐姐,晚上那個玉米饃饃可以賣給我一百個嗎?我出五塊錢一個。
西福縣畢竟是一個小縣城,這邊生活節奏慢,物價也不是很高,五塊錢一個的玉米饃饃算是很公正且有點小貴的價格了。
白心自己開了一家美甲工作室,生意很是不錯,她都想好一百個玉米饃饃如何分配了,給店裡的員工一人幾個,給父母拿二十個過去,剩下的她要凍在冰箱裡,隔三差五複熱一個當作早餐。
於嵐沒有直接回複白心,而是先征詢宋沛年的意見,那邊很快給她回複了一個字:
賣!
然後又通過於嵐這個第三方確定好了定金以及交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