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紫玉提著劍氣勢洶洶就往洞穴深處走去,然後看到正在酣睡的白虎,沒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純粹是因為有些害怕。
那白虎琥珀色的眼珠就有成人拳頭那麼大,此刻正虎視眈眈盯著他們三人,喘氣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的,但是那喘氣聲仿佛將山洞都震了震。
謝之拾也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他感覺自己蜷縮起來還沒有這白虎的腦袋大。
白虎看見闖入者,慢悠悠地將身子站了起來,步履穩健,行走間氣勢十足。
突然,發出一聲虎嘯,震得扶紫玉三人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隨著白虎起身,它藏在身子下的東西也顯露了出來,正是一塊蛟龍根,言瑕一直尋找的煉劍材料!
那蛟龍根似是一節長長的骨頭,渾身發出螢螢的微光,整體通透無比,一看就不是凡品。
言瑕不再猶豫,凝聚靈力,提劍上前,劍刃掃出一個半圓,頗有一股橫掃千軍的氣勢。
刀劍也正正對著白虎的眼睛。
白虎見闖入者發起攻擊,再次發出虎嘯,與此同時兩隻前掌撲向言瑕,言瑕飛身躲過。
一時之間,洞穴內地動山搖。
圍觀的扶紫玉和謝之拾也不再猶豫,紛紛凝聚靈力,對白虎發動攻擊。
三人戰成一個圈,將白虎緊緊包圍。
白虎雖然看著陷身囹圄,但對於三人的攻擊卻明顯遊刃有餘,雖然身軀龐大,不過十分靈活,東拍一掌,西拍一掌,或是虎嘯一聲,將言瑕三人逼得節節敗退。
可這也更加激起了三人的好勝之心,連連對著白虎發動攻擊,劍氣如同一道又一道飛鏢,不斷朝著白虎射去。
一番激戰,洞穴的石頭不斷滾落,言瑕一個飛身將已經被他們三人徹底激怒的白虎往外引。
放出神識觀戰的宋沛年,抬眼就看到差不多衣衫襤褸的三人還有身上血跡斑斑的白虎,也不知道是白虎的血,還是言瑕他們的血。
白虎出來後,再次發出憤怒的虎嘯,將一直藏在宋沛年袖口裡的金蟾都嚇得抖了三抖。
金蟾沒有忍住鑽了出來,用他那小眼珠子瞪了瞪白虎,叫什麼叫,再叫小爺將你扒皮抽筋,用你的虎筋給主人做鞭子!
宋沛年也正有此意,觀戰之際還插嘴道,“不要斷白虎身上的虎筋。”
這可是上好的煉鞭材料。
謝之拾聽到宋沛年的話,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翻轉手腕,掃了一個劍花朝著白虎的肚子攻去,言瑕和扶紫玉也是如此,不再攻擊白虎的虎腿。
白虎多年與蛟龍根為伴,差不多已經開了靈智,此刻他也懂了宋沛年話中之意,更加憤怒,掌風如同轉動的風火輪,不斷朝言瑕三人拍去。
三人被打的節節敗退,掏出一瓶回靈丹就是嗑,然後提劍又是劈。
不過這白虎終究是高階靈獸,謝之拾一個沒注意,那虎掌就朝他的麵門劈去。
謝之拾看到眼前的黑影,心中隻有兩個字——
完了。
其實也沒完。
因為他又被大師兄給救了,大師兄的長鞭將他的腰給卷住,將他往後扯出一段距離,正好躲過了白虎的巨掌。
又是一盞茶的奮戰,扶紫玉與謝之拾已經支撐不住,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那邊言瑕依舊在與白虎糾纏,他死死咬住嘴唇,揮劍越發吃力。
耳邊隻有風聲,什麼都沒有,直到大師兄他那清亮的聲音傳來,“手裡是劍,心裡有劍,以劍為攻!”
言瑕似是憶起小時候的自己第一次拿起長劍,然後幾十年來,哪怕是睡覺都劍不離身,隻專注於劍之一道,不改初衷,
白虎感覺到言瑕越發吃力,掌下的動作更加凶猛,被言瑕錯身閃開的地麵一拍就是一個大坑。
言瑕再次彙聚身體裡那幾乎被消耗殆儘的靈力,身形翻轉,深吸一口氣再次揮劍。
他不會輸!
他不能輸!
他不是廢物!
言瑕劍旋如風,一隻紅色的麒麟騰空而出,伸出利爪朝著白虎撲去。
“劍意!”
“三師兄練出了劍意!”
紅色麒麟如同一道璀璨的霞光,身上的鱗片在落日的餘暉之下閃閃發亮,鐵嘴鋼牙,吼聲高昂,剛勁有力。
麒麟與白虎相撞,白虎被麒麟強勁的推力給推倒,狠狠撞向了十米之後的古樹之上,一瞬間氣息奄奄。
言瑕再次提劍上前,一擊斃命。
白虎不甘地閉上了雙眼,癱軟在地。
謝之拾再次發出一陣驚呼,“三師兄,你擊殺了白虎,你還練出了劍意!”
扶紫玉也小跑上前,很是高興,“還是一隻紅色的麒麟!”
言瑕看著自己覆滿薄繭的虎口,又看著還在滴血的長劍,恍若夢中,不可置信抬起頭,“我練出了劍意?”
不自覺流出眼淚,“我真的練出了劍意?”
一直不敢想的事竟然就這麼輕鬆地做到了?
他還以為還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沒有想到就是此刻。
他不像大師兄那般天生劍骨,但是他竟然也在二十來歲就練出了劍意!
感激的目光投向宋沛年,多虧了他及時出聲,讓他從混沌中清明,醒悟自己為何練劍,為何幾十年如一日——
隻因為熱愛!
所以他的劍意是麒麟,紅色的瑞獸麒麟。
宋沛年似是沒有察覺到言瑕那感激的目光,淡淡移開眼,又淡淡開口,“去洞裡拿蛟龍根,然後將白虎收起來,我們出發。”
言瑕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扶紫玉收起白虎,謝之拾幫言瑕將蛟龍根拿了出來,又遞給了他。
宋沛年都不給一個眼神,又三拐四拐來到一個地方,甩給言瑕一瓶回靈丹,將他推入草木繁盛的密林裡,“繼續!”
言瑕現在鬥誌昂揚,吃下回靈丹,也不廢話,也不問裡麵是什麼,提著劍就進去。
大師兄天下第一好,反正大師兄又不會害他。
扶紫玉和謝之拾看著言瑕的背影,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宋沛年,“我們要去嗎?”
宋沛年挑挑眉,“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