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將手中的人給扔在了地上,又朝宋山河伸出了手,“沒事兒吧?”
宋山河緊緊抱住宋沛年,哭聲逐漸放大,又被宋沛年給捂住了嘴巴。
“好了,沒事了。”
又問宋山河道,“他沒怎麼你吧?”
宋山河抽噎著搖頭,“我沒事,沒有被欺負,嗚嗚嗚,還好小叔你來得及時,牛癩子隻摸了我的手。”
雖然是個小孩,但環境使然,該懂的都懂了。
宋沛年見宋山河衣裳完好,不像被扯過的樣子,隻是有些皺巴巴的,臉上也沒有被欺辱的屈辱感,隻有滿臉的後怕,又才鬆了一口氣。
宋山河後怕之後,這才想起了地上的罪魁禍首,死死抓住宋沛年的衣袖,指著地上的牛癩子問道,“小叔,他、他,我——”
宋沛年沒有回答宋山河的問題,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宋山河,冷聲道,“為什麼要跑到深山來,我不是給你說過不要走這深山來嗎?”
宋山河不斷搖著腦袋,拽著宋沛年袖子的手指不斷收緊,“小叔,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跑來深山。我、我也不該為了打獵物就和哥哥他們賭氣亂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說到最後忍不住崩潰大哭,“小叔,我真的錯了。”
踉踉蹌蹌想要再次抱住宋沛年,最後卻被地上人的手給絆了一個踉蹌,看著地上血糊糊的人,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顫抖著指著地上的人,又將宋沛年給推開,“小叔你快跑,你將我供出去,就說這個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宋沛年沒有想到宋山河這個時候這麼‘義氣’,很是生氣地敲了敲她的頭,“你先冷靜下來!”
宋山河死死拽住宋沛年,眼淚不斷往下掉,“小叔,我冷靜不了。”
宋沛年決定先將腳下的牛癩子給處理了,沉聲對宋山河道,“現在腳下這個人死有餘辜,他不僅僅是欺負你這麼簡單,他罪惡滿盈,之前還欺負過村裡的另一個姑娘,那姑娘後麵不堪受辱跳河了。”
見宋山河朝他看過來,宋沛年盯著她的眼睛又道,“那個姑娘就是村裡花嬸子家的姑娘,也就是那個頭發白白一直找牛癩子麻煩的嬸子。”
“還有!之前牛棚著過火,是他放的火,當時牛棚裡可是住著二十幾個人!雖然沒出什麼事,但他能做得出這事,能是個好人嗎?”
宋沛年沒說的是,這牛癩子還是敵人找來監控他們宋家的人。
宋山河愣愣點頭,“小叔你說的對,他死有餘辜。”
“可是——”
宋山河看著地上的牛癩子,還是感覺到深深的害怕,人死了,萬一被人發現是小叔殺的怎麼辦?
宋沛年冷冷瞪了一眼宋山河,“現在知道害怕了,早乾嘛去了?”
上一世也是如此,宋山河好運地打了一個獵物之後,不聽宋家人的勸阻,非要天天往深山裡跑找獵物。
宋東升救了她一次,但是卻沒有救她第二次,又一次為追趕獵物跑到了深山,遇到了村裡的另一個二流子,最後遭遇了不測。
年輕的生命就此止步。
宋沛年其實之前有想過悄無聲息將牛癩子解決掉,但是又想到宋山河那逐漸放飛的性子,還是得讓她長點兒心。
宋山河被宋沛年訓得說不出話,默默垂著頭,眼淚都流乾了,不斷重複著‘我錯了’三個字。
宋沛年沒有搭理宋山河,而是將地上還有氣的牛癩子扛起,跑著將他給扔到了更深的山裡麵,最後又在他身上撒上吸引大型動物的藥粉。
實在怕牛癩子這人好運,宋沛年又踩斷了他的雙腳,同時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怪我心狠,你的確罪有應得。”
若不是他出手的話,這人改革後憑著心狠手辣的手段還成功當上了富豪,更是為禍一方。
宋沛年沿著原路返回,一邊抹乾淨他的行蹤,一邊觀察有沒有牛癩子的血滴落在地上。
路上還遇到了野雞和野兔,宋沛年也不忘笑納了。
折返到原地,看到像是失了魂魄的宋山河,宋沛年冷聲道,“之後該如何做,不用我教你吧?”
宋沛年知道,或許這對於十來歲的小姑娘過於殘忍了,但是現在的局勢沒有辦法讓她慢慢成長。
若是這純強種宋山河仍舊不死心,等待她的隻有更殘酷的未來。
宋山河將臉上的眼淚抹乾淨,不斷點頭,“小叔,我知道的。”
宋沛年幫宋山河將頭上還有身上的草渣輕輕清理乾淨,“小叔知道你打獵也是為了想給你爺爺他們補充營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爺爺他們眼中你更重要?”
宋山河又想哭了,不單單是為給爺爺他們補充營養,還有她自己貪玩。
“還有,這次你運氣好,我正好上山打柴,若是這次我沒有及時趕到,等待你的是什麼你有想過嗎?”
宋山河聞言臉白的像一張紙,等待她的隻有無儘的深淵。
宋沛年見宋山河想通了,再次道,“下一次做事之前多用腦子想想,不要這麼衝動。”
宋沛年揉了揉宋山河的毛栗子似的頭,“回去吧,一切有小叔呢。”
“好。”
宋沛年在前邊開路,宋山河跟在他不遠處,直到將宋山河護送到了宋東升和宋錦繡割豬草的地方,這才默默離開。
路上宋山河已經平複好情緒了,她對宋東升和宋錦繡真誠道歉,“大哥,二姐,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雖然宋東升和宋錦繡很生氣宋山河的任性,但是她畢竟也是個小孩子,又是自己的妹妹,兩人沉默了片刻也就原諒了,“下一次可不許這樣了!”
同時心裡忍不住疑惑,這強種妹妹改性子了?
今天怎麼還主動認錯?
忍不住看了看天,難道天真的要下紅雨了。
宋山河背對著宋東升和宋錦繡二人割豬草,默默平複不斷跳動的心臟。
無數次告訴自己,那人死有餘辜。
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