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皇太後,便是皇帝也一臉陰沉。
不過,皇太後不滿的是陳巧不懂規矩,皇帝不爽的是厲王不懂規矩。
隻是厲王身份不同,手握兵權,民間聲望不低。
不能隨便懲罰,這需要有人起頭才行。
“哼,起來吧!”許久之後,皇太後才冷哼一聲開口。
“多謝母後!”厲王站了起來。
旁邊的陳巧也跟著站了起來。
這是陳巧第一次入宮,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宮中人。
因為從小被厲王寵養,雖然隻是一個普通人,但卻早已將自己當成厲王府主母。
這一身裝備,不是厲王給她準備的,而是她自己讓人準備的。
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陳巧,才是厲王府的正妻。
柳雲瑩也不過隻是有個名分。
而厲王的想法和陳巧不謀而合,所以默認了陳巧的這一身裝備。
但這會兒無論是厲王還是陳巧,都已經意識到了不妥。
有些事情,在厲王府怎麼著都行,可要是拿到明麵上,就是壞了規矩。
如果皇帝借此發難,他作為厲王倒是沒什麼,皇帝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可是陳巧卻是要遭難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陳巧是他厲王的最愛,可終究陳巧隻是個普通人。
既沒有封號,也沒有深厚的家世。
甚至,這會兒連厲王的妾都不是。
真要嚴格說起來,陳巧這差不多相當於平民穿皇袍了。
談不上造反,但定一個大不敬之罪,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皇帝不能主動起頭說這件事。
不然就顯得太過刻意。
而皇太後雖然寵溺厲王,但是卻並不喜這個陳巧。
她作為曾經宮鬥的最終勝利者,第一眼看到陳巧這一身裝扮,就已經明白,這個陳巧,怕是並沒有厲王口中說的那般乖巧。
絕對是個心機深重的女子。
現在,還不是和厲王撕破臉的時候,除非……
皇太後和皇帝同時看向了還在跪著的柳雲瑩。
兩人同時麵露期待之色。
“厲王妃,為何還不起身?”皇太後開口問道。
“皇太後,皇上,民女柳雲瑩,懇請太後和皇上下旨,讓我和厲王離婚!”
“離婚?你是想和離?”皇太後問道。
這會兒還沒有離婚的說法,離婚在古代,被稱之為和離。
“柳雲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厲王聽到柳雲瑩的話,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低聲對柳雲瑩嗬斥道。
“請太後和皇上為臣妾做主。”
“柳雲瑩,你要知道,當初是你求我賜婚,如今卻又要和離,若是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朕便定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皇帝故作憤怒的嗬斥道。
“皇上息怒,聽臣妾說完再定罪也不遲。”
“哼,說!”
柳雲瑩指著陳巧:“民女一告陳巧,以平民身份穿紫戴鳳釵,不敬皇族,如同謀反。”
“柳雲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厲王臉銫頓時難看無比,嗬斥道。
謀反,這可是掉拍腦袋的大罪。
這個女人怎麼敢的?
“民女二告厲王,寵妾滅妻,大婚當日便讓臣妾獨守空房,反倒是睡在陳巧這個毫無名分的女子房中。”
“出門八抬大轎,正妻乘四人小轎,反倒是和這個陳巧乘坐八抬大轎,一路招搖過市。”
“今後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厲王,看待臣妾,又如何看待皇家尊嚴?”
皇帝這會兒看柳雲瑩的目光都帶著光芒。
這個柳雲瑩,本以為是個蠢貨草包,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如此。
謀反大帽子扣上,這個陳巧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個寵妾滅妻,將會嚴重影響厲王名聲。
再一個有辱皇家尊嚴,給了他打壓厲王的機會。
就在皇帝醞釀情緒,準備如何治罪厲王的時候,柳雲瑩再次開口了。
“臣妾三告皇城南門小官,鬆懈不嚴,不經檢查,便任由外人隨意進入皇宮重地。”
“若是不嚴加懲處,日後若是放進了敵國刺客或者反賊,傷了太後或者陛下,必然會釀成大禍。”
皇太後皺眉,這柳雲瑩說的有些過了。
想要震懾打壓陳巧,她可以理解,而且也支持,畢竟她也不喜歡這個陳巧。
但卻將厲王給拖拽下來,在她看來,就有些過頭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親兒子受到半點傷害。
但太後也非常清楚,這會兒不是她說話的時候。
後宮不乾政,這是規矩,至少明麵上的遵從這個規矩。
而那邊的皇帝卻是心中狂喜。
這柳雲瑩是在說城門小官嗎?不,是在說厲王不懂規矩,帶外人進皇城。
誰是外人,當然陳巧是外人。